又如情開初竇的年紀,她知他喜歡安靜的姑娘,便暗暗發誓也要做安靜的女孩子。
她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自己心中愛慕已久的少年。
可理想很美,現實也很殘忍。
長大后的宋小檁,她終于懂得大是大非的道理,也明白了何為大傷大悲、又何為大災大難。
她是幸,也是不幸的。
六歲之前,她家庭富裕,父母健在,外婆還在廚房里準備著一日三餐。
可那場天災人禍,卻無情地奪走了父母的生命,至此一個家庭支離破碎,房子抵押了公司的債務后,還剩下了一筆遺產。
但外婆不舍得用,愿留于她成年以后,所以帶著她來到陸家。
一夜之間全白了發的外婆老得很快,白發人送黑發人,心里早已悲痛欲絕。
可她的外婆,還是為她苦苦堅持了兩年。
她知道自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也深深明白了寄人籬下的卑微和苦楚,加之安阿姨對她的不喜歡,與陸景衍相差的那五年……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崩潰得徹底,也心痛得幾近死亡。
別人說她是克星,克死了父母,還連累了年邁的外婆。
她的心不痛嗎?可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克星,甚至她也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克死了父母、連累了外婆。
別人說她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是陸家養的一條只會搖尾巴的狗。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如果,她說事實不是這樣的,有人會信嗎?
她想,沒有人。
因為,他們都愿意相信謠言,就認同了她就是這樣不堪的人。
那些惡意詆毀聽得多了,也就不痛不癢了。
但她只是始終都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可以對素不認識的人有這么大的惡意,還要用如此不堪的言語去詆毀呢?
后來。
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里,宋小檁也從最開始為了陸景衍而發誓要做個安靜的女孩子,到屈服于現實,變得沉默寡言。
“咚”一聲,是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她回過神,循聲望去,發現地上安靜地躺著一個黑色書包。
書包?
哪里來的書包,從圍墻那邊扔過來的嗎?
宋小檁抬頭,剛看向圍墻的方向,忽而那邊伸出一只手,隨即飛出一件校服外套直直蓋在了她的頭頂上,略帶著一絲煙味和汗味。
“……”
她一把拽下外套,只看見這時的段易丞已經跳下圍墻,他先是彎腰撿起擱在一旁的書包,再拿過她手里的外套,似乎是譏笑了一聲,“你好啊,擋箭牌。”
擋箭牌?
難道,他聽到她和張思澤的對話了?
她忙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卻發現他的臉色很差,像一宿都沒睡的樣子,尤其那黑眼圈比起她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人……偷雞摸狗了?
“段易丞,你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看著她,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你覺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這人擱這繞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