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尊貴的客人,您能別耽誤我上班嗎?”
段易丞笑得玩世不恭,臉上掛著抹嘲笑的表情,“會被老板扣錢的。”
說完,他側身繞開她,走了。
一時之間,宋小檁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只愣在原地,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像是被人突然扼制了脖子。
他在西島飯店打工?
可傳聞,他可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不僅動手打他殘疾的母親,還拿他母親好不容易賺來的錢整日花天酒地。
如是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委身來這里當服務員?
好奇怪。
也很不可思議。
但她總覺得,他雖然壞,卻并非是傳言里那樣不堪的一個人。
*
很快,宋小檁上了樓,回到自己的位置。
點的菜似乎都已經上完了。
這時,有個黃頭發的男人走過來,手里握著酒杯。
“來,小姑娘,一起喝杯酒吧,我們大家都喝了。”
“是啊,慶祝嘛,都得喝酒。”有人起哄。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好拒絕,只能偷偷打量了一眼陸景衍。
但轉念一想,她不能給他丟臉。
不就是一杯酒嘛!
干了!
宋小檁正想接過酒杯的時候,原本一言不發的陸景衍卻伸手攔了下來,“小孩不會喝酒,我替她喝。”
頓時,周圍一片哄鬧聲。
“不行。”她看著他,小聲阻止道,“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的。”
他笑了笑,“沒關系,這是酸梅酒,濃度不高。”
她不肯退步:“那我也能喝。”
總之,他不能喝酒。
“嗯?”他只是略微上揚了一個尾音,不重,但卻很有震懾力。
宋小檁怏怏地坐了下來。
差了五歲,可他是大人,而她卻是小孩。
~
今晚,陸景衍總共喝了三杯酸梅酒,雖說濃度不高。
但此刻,他眼中卻有幾分醉意。
出了西島飯店,月影倬倬之下,拉長了他的影子。
今天北城的夜空好似格外的干凈清澈,繁星閃爍,像是一片要攏住大地的星幕。
“小孩。”他突然喚她。
宋小檁不明所以地抬起頭,而他恰好俯身而下,那修長的身形擋在她面前,也擋住了照在她身上全部的光亮。
黑暗籠罩而來,她的眼里獨獨只能看見他一個人。
“但我、也并不是因為物理實驗的事情,而一夜未睡。”
“什么?”
這樣一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
下一秒,陸景衍低下頭,幽深地凝望著她,眼底有瀲滟的微光,他側著臉,側臉的輪廓在不甚明亮的夜色里格外的冷峻,每一處棱角,每一個角度,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精致又完美,那壓低的聲音仿若山間輕輕而過的溪流,混入了晚風中,溫柔又低沉,無不盡的溺意是最致命的蠱惑,“因為你。”
原來,不是因為章曉念,也不是因為物理實驗。
而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