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太委屈了。
被委屈占據了整個人,宋小檁已經有些胡言亂語了,含著淚控訴著他這兩個月的冷淡行為:“可是,你錯過了我的十九歲生日,你都不陪我過生日了,你是不是想趕我走了……”
太吵了。
太鬧騰了。
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在耳邊。
聽得陸景衍經不住一陣心煩意亂,下一秒,他單手把她攬進懷里,那沉啞的嗓音,順著呼嘯而過的晚風一字不落地飄進她的耳朵里,像一根羽毛淺淺地拂過心尖,“小孩,凜冬過去了,就讓這些瑣事也隨之散去,好不好?”
原本還喋喋不休吐著苦水的人兒早已被迷得神魂顛倒,他的溫柔將她輕輕包圍,無力抗拒的她驟然止住了未說完的一樁樁的委屈,整個人都處于游離的狀態,他近在咫尺,他溫熱的呼吸近在耳畔,鼻間嗅到了他襯衣上似有若無的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僅剩的那一點清明,她在思考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為何會這般好聞呢。
但或許不是洗衣液好聞,而是他好聞。
“嗯?”許是等得太久,他并沒有足夠的耐心。
明明只是輕輕上揚的一個尾音,卻似帶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聽得宋小檁忍不住背脊一陣酥軟,甘愿寸步淪陷于他鋪下的陷阱中,腦子里再也沒了半點思考的余地,像被操控般地點點頭:“好。”
這一切,發生得始料未及。
她難以招架,也無法招架。
但陸景衍卻略微滿意地無聲勾了勾唇。
他的小孩一直都很好哄,而他向來最會哄他的小孩。
“餓不餓?”
她大著膽子把臉埋進他的襯衫上,用力點點頭,撒嬌一般:“我餓了,好餓,被風吹餓的,肚子都餓扁了。”
聞言,他忍俊不禁,唇角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聲音里隱隱透著股沉沉的溺意,“好,我知道了,我們先上去換鞋、穿外套,我帶你去吃飯。”
“好。”宋小檁滿心歡喜地答應,但又一瞬想到了什么,煞有介事地問道,“對了,你的郵件處理完了?”
“不處理了。”
良久,混著幾許夜風,陸景衍微有幾分漫不經意地開了口,“你的事,比較重要。”
!!!
!!!!!
心臟先于她一步反應過來,劇烈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足以動搖了她的一整個世界,這一刻,什么車水馬龍的繁華夜景,都遠去了。
她的眼中,獨獨只看得見他。
像發著光的神明。
也是她的神明。
恍惚之際,他突然輕握住她的手,凝視半晌后,眉頭一瞬斂起,神色并不太明朗,甚至有些自責,“小孩,你受傷了,為什么不說?”
“我……”宋小檁縮回自己的手,有點心虛地低下頭,“我當時沒想太多,我就急著想挽救那些被浸濕的文件,況且……被燙得也不嚴重……”
她縮回的手,再一次被他溫柔地握住,五指分明。
“我們先去涂藥膏,然后再去吃飯。”
一字一句,不容拒絕。
他說的,是我們。
他一直都把她和他放在一起。
這不經意的舉動,就像是撩動火種的微風,撫起驚蟄的火星。
她不再推辭,甜甜地應道,“好。”
~
涂完藥膏,換了鞋,也穿了外套,準備出發去吃晚飯了。
下電梯時,陸景衍言簡意賅地問,“小孩,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