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宋小檁幾近崩潰的邊緣:“所以,我對你來說……”
其實并沒有那么的重要,對嗎?
但這一句,她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是她的全部。
可她不能自以為是地認為她也是他的全部。
她本想忍下所有的糟糕情緒,但又覺得太委屈、太郁悶、太無助、太難受了,她真的做不到心如止水,更做不到不去在乎,這不僅僅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足以覆滅她整個世界的絕望,在廢墟堆里茍延殘喘,渴求他的光能照進無邊的黑暗,帶她走出深淵:“陸景衍,我差一點就……”突然間,宋小檁有些哽咽住了,“死掉了”這三個字驟然止在喉嚨里,比卡住魚刺還要來得生疼。
死掉與沒死掉,說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至少,對于她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
聽她徒然蒼涼無比的聲音,陸景衍終是心疼極了,卻又無話可說,有些真相還是更適合遺忘在漫長的歲月里,隨著時間像流沙不復般慢慢逝去,這些痛苦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又何必要兩個人也跟著一起痛苦呢,不值得難過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太執著于所謂的真相,“小孩,你……”
“交流會要開始了,我先去忙了。”
說完,她匆匆掛斷了電話,下一秒,再也忍不住悲傷的情緒,崩潰地嚎啕大哭。
只要再晚上那么一步,他就能聽見她的哭聲了。
可宋小檁之所以這么的崩潰,并不是因為他的失約,也不是他含糊的回答,而是意識到自己在陸景衍的心中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這才是她崩潰的真正原因。
也是從始至終,她最在意的原因。
第一天,窗臺上擺放的一束玫瑰花開到極致艷麗,第二天、第三天花瓣開始片片掉落,等到最后一天,終于全部都枯萎了,可雖然玫瑰花枯萎了,但那刺卻永遠留在了她的心中。
十八歲時,宋小檁想,她一定要在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向陸景衍表白自己多年的愛意,但因為這一根刺,她終究是在苦苦等來的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望而卻步了。
那時,她年復一年的生日,都是他陪著她一起過的。
整整十二年。
她也從最初的哥哥,到喊他的名字。
但去年的十九歲的生日,他第一次缺席了。
卻不曾想,今年的二十歲生日,他亦是如此。
他開始盛裝出席各種名流云集的場合,接手陸家龐大的家族企業,而她依然在南大的一方小天地里每天學著不同的醫藥知識。
甚至,這半年里,他們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不知從何時起,他和她的距離,從南大至南中不過隔著幾里的路程,到現在的人山人海,他不會再為了她,千里迢迢去買一顆糖果。
她從沒有想過,原本離自己很近的人一下子會變得那么的遙遠。
她還困在北城,而他早已不在北城了。
可她卻無法阻止這一切,她無法阻止他變得越來越優秀,甚至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他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