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聽到大威天龍又彈起了吉他,兩人頓時來了精神。
男人嘛,都喜歡會吹拉彈唱的。
張錚側頭對旁邊的馮冰冰低聲道:“這條龍會的還挺多啊。”
馮冰冰眼神凝滯地看著舞臺上厚重的帷幕,喃喃道:
“他唱歌很難聽的。”
“啊?”張錚一愣。
“呃沒什么,我們聽歌吧,聽歌。”
馮冰冰回過神來,對張錚笑笑,敷衍了一句。
這時,舞臺上響起歌聲響起。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
“就算終于忘了,也值了。”
這歌聲略帶沙啞,飽含滄桑,儼然一位中年男人酒后回憶前半生的成功與失敗,坎坷與悲歡。
最終,都變成了淡淡的音符,匯成了此時唱的這首歌。
汪信哲霎時愣住了。
有些歌第一句出來,就能讓相應年齡層次的人心生共鳴。
這首《山丘》似乎就是寫給像他這樣的中年人的。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
“盡管心里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隨著舞臺上的歌聲繼續,尤其是這一句出來之后,汪信哲只覺得身上一下起了層雞皮疙瘩。
不是那種淚腺被撞擊的感動,而是從心底深處緩緩蔓延而上的傷感和不甘。
就像是他那頭曾經濃密烏黑,隨著時間流逝卻日漸稀少的頭發。
人到中年,驀然回首,才恍然發現青春不再。
盡管,你心里住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汪信哲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際線。
我真的老了嗎?
不止他,原本一直面帶笑容的張錚也漸漸安靜。
聽著這首歌,讓張錚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當年在酒吧駐唱,
和幾個朋友痛飲之后拍板組成樂隊,最終因為生計不得不分道揚鑣的情形。
他運氣好,終于成名了。
而那些老伙計,一個去了國外,一個回鄉下種田,一個去年因為車禍去世了。
“老雷,老崔……咱都好好的,老黑,哥明天來提點好酒好菜來看看你。”
張錚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快要四十的人了。
過去的成敗,大概也就這么著了。
張錚忽然握緊了拳頭。
媽的,為什么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啊?
至于馮冰冰,她完全傻了。
這聲音怎么這么滄桑?
根本就是個中年人好吧?
為什么和初賽時完全不一樣啊?
原本她想好好再聽聽“大威天龍”的歌聲,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林學長。
可現在一聽,馮冰冰直接凌亂了。
什么啊!
難道是我想多了?
不應該啊,初賽時大威天龍的聲音分明就是林學長啊?
怎么會這樣?
就覺得,好氣人啊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