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術將信將疑,完顏宗望只是轉動著佛珠盤算了片刻,就讓親兵帶李鄴的使者下去領賞,向金兀術說道:“再相信李鄴一次,昨天晚上風雪太大,或許是蠻子的斥候借著風雪掩護發現了我們的伏兵,所以馬良那個蠻子才搶先撤退,今天晚上我來,我親自率軍伏擊馬良那個蠻子!”
金兀術仔細一想也是,便也點頭同意了完顏宗望的決定,當下完顏宗望又立即調派人手,象昨天晚上一樣安排了萬余步騎準備三面夾擊宋軍,還十分細心吩咐兩翼騎兵轉移伏擊陣地,盡量遠離金兵營地,以免又被宋軍提前發現。
很可惜,這么做依然還是毫無作用,到了深夜時,繼續擔任開路先鋒的赤旗軍才剛摸到昨夜的小河旁邊,只是舉起熱成像往夜視儀金兵營地里看得一眼,馬上就看到了無數金兵和戰馬列隊以待,盡量遠離營地的金兵兩翼伏兵,也在熱成像夜視儀上呈現出了兩大片色彩斑斕的光斑,讓馬良馬上知道金兵還有準備,趕緊又帶著赤旗軍悄悄撤退,沒敢傻乎乎的到金兵營地里送死。
然后不消說,親自帶兵白等了一夜后,完顏宗望就是再是什么所謂的菩薩太子也忍不住大發雷霆,賭咒發誓要讓欺騙戲耍自己的李鄴付出代價,白等了一夜的金兵士卒則是牢騷滿腹,呵欠連天,精神萎靡不振,士氣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定影響。
連續兩次劫營都被迫放棄并不是沒有任何收獲,至少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何灌就生出了疑心,早在隨同馬良回城的路上,何灌就向馬良說道:“馬將軍,有問題,金狗怎么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按理來說,金狗就算夜防嚴密,也最多只是在營地里布置值夜軍隊守衛,怎么會連續兩個晚上都在野外布置伏兵?這很明顯是汴梁城里出了內奸,悄悄把我們的行動提前告訴給了金狗。”
“有這個可能。”馬良仔細一想發現也是,說道:“而且這個可能還非常之大,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軍隊過夜,每天都在營外布置伏兵的事,金狗連續兩個晚上都這么做,擺明了是有人提前告密。”
“看來注意一下保密了。”何灌黑著臉點點頭,然后說道:“馬將軍,明天晚上我們再來一次如何?第三次我們注意保密,盡量不讓別人提前知道情況,然后再看金狗有沒有準備。”
無可奈何的打了一個呵欠,馬良表情痛苦的說道:“老將軍,那先聲明,最后一次,如果明天晚上還是沒機會的話,后天就無論如何不出城,連續幾天熬夜,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何灌笑笑,說道:“一言為定,最后一次。”
說干就干,借著夜色掩護順利撤回汴梁城后,天色才剛微明,何灌拉著馬良找到了李綱,把自己和馬良的懷疑告訴給了李綱,請求李綱批準第三次夜襲,還有對第三次夜襲的行動嚴格保密,李綱聽了以后也疑心大起,然后一是鑒于何灌的強烈要求,而是想要乘機試探一下城中是否真有金兵內奸,便點頭同意了何灌的請求。
再接著,何灌和馬良當然是一邊放出風去說今天晚上要好生休息,一邊入敢死隊士卒抓緊時間休息恢復體力,準備發起第三次夜戰,李綱則汲取教訓,只是單獨向趙九妹稟報了具體情況,同時密令金耀門的守將配合宋軍敢死隊行事,嚴禁走漏任何風聲。
其實這么做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必要了。連續被李鄴‘戲耍’了兩個晚上后,火冒三丈的完顏兄弟早已決定不再相信李鄴的任何消息,同時還認定宋軍不過是在故意疲憊自軍,打擊金兵的士氣斗志,只是象往常一樣的布置夜防,沒有再在營里營外布置什么伏兵。
接下來的情況就很簡單了,是夜接近三更時摸到了金兵的營地附近,通過熱成像夜視儀確認站立走動的金兵少得可憐,余下的金兵全部都是躺著呼呼大睡,同時營外也沒有任何熱成像的圖案,大喜過望的何灌當然是馬上下達了突襲命令,穿著防刺衣和皮甲的馬良也低聲喝令道:“上,殺金狗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