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面條煮到內里還能看見白筋就撈出來過涼控水,接著拌進一點油防止面條粘連在一起。
在外面等飯的蘇仟只看見沈莫手握一個大漏勺,在鍋里一抄就把面全撈了出來,然后放進冷水盆子里,再抄出來放在碗里倒油。
女孩兒纖細的手臂揮動得輕巧又隨意,整個過程又快速又好看,只看著她漂亮的動作就讓人感覺面的那種自然香氣已經能聞到了。
沈莫又把蘆筍、西蘭花、蘑菇都切成小塊分別過水投涼,再把蝦仁徹底開背取出里面的蝦線。
在配菜準備好之后,再起熱鍋冷油,把面下進去不停地翻炒到面色成了金黃色,一點也不發黏發軟救倒在兩個盤子里。
配菜下鍋炒成顏色鮮艷帶點湯汁的澆頭輕輕碼在面上。
粉嫩的蝦仁,翠綠的蘆筍和西蘭花,白色的蘑菇,還有蒜碎炒出的濃郁香氣蘇仟看了三秒,搖著小墨跡的爪子說“這和我以前吃的炒面不一樣啊。”
沈莫點點頭“我知道的不同做法的炒面有九種,這種不算最簡單也不算最難。”南到港式濃湯煎面,北到北地的饸饹面,她基本都見過,既然見過那也就是說她都能做。
“九種”沒有真正在華夏生活過的蘇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對細細長長的面條做這么多事兒有這個時間談個戀愛不好么
沈莫給堅持抱著貓吃飯的人端了一碗蛋花湯“除了常見的煮面、炒面還有拌面燜面燉面焙面烤面炸面涼面從配料的制法上又分打鹵油潑蓋澆清湯濃湯炸醬面這種東西,最好調和了。”
蘇仟已經沈莫難得利落的唇齒驚呆了。
從此以后華夏在她的心里已經成了一個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換著花樣吃面大霧的地方。
此時的沈莫想的卻更多,如果不是偶然想起,她也沒用想過區區的面會有這么多的做法。
當年她周游華夏的時候,很多南方的廚師不理解北方人對面食的熱愛,那和南方的米不一樣,人們給面延伸出了無數的花樣和做法,卻沒有一種愿意拋棄它醇和柔順的本質。
醇和的,柔順的,任人拿捏的,所以某些方言里,一個“面”字已經足以用來形容一個人毫無脾氣、懦弱可憐的性格。
可是人們忘了,到頭來,一切的搭配只是為了讓面食成為更好的主角。
面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只要讓人們離不開,只要讓人們割舍不下,無論經歷的是揉捏打壓還是刀切水煮油鍋爆炒它都會是勝利者。
蘇仟開心地吃著面,不知道自己對面坐著的那個嫩殼子老家伙,又在自己的厚黑學里加了重重的一頁。
也許這一招,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想想那個總是先賣了隊友再道歉的艾德蒙,沈莫咬斷了嘴里的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