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林先生,您根本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我可以再去跟沈小姐好好談談,您要知道,很多人他們提出條件只是為了自抬身價。這個是沈小姐的哥哥答應的工作,她沒有立場去拒絕的。”
翻譯先生跟在麥考林先生的背后不停地勸著,完全沒有阻止對方布置攝像機的進度。
“這點工作對我來說哦沒有問題的,年輕的時候我曾經還爬到乞力馬扎羅山上拍雪景,只是拍幾個特寫根本難不住我。”
被沈莫要求展現技術水平的麥考林先生興致勃勃地調整著鏡頭的角度,一會兒他就要和這個門外漢的翻譯先生在這個完全沒有燈光設計的飯店廚房里,合作拍攝那個東方女孩兒用刀的樣子。
對方已經提出了條件,拍得好她才會考慮與他們合作。
“無論是誰,到了我這里,選擇是從來是雙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東方女孩兒的臉上依舊是讓人覺得溫和有禮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神告訴了麥考林,她的態度很堅決。
在一陣驚愕和被可能拒絕的惶惑過去之后,麥考林先生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相反他覺得自己有些躍躍欲試。
自從他功成名就這些年來,再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面質疑他的導演水準了,當然,還要排除那些認為他拍攝商業片降低格調沒有藝術感的批評家們。
現在這個女孩兒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后要他也展示自己的本事,讓他覺得新鮮又有挑戰性。
“麥考林先生我們這樣與您的身份”翻譯先生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中年男人,他把自己隱晦的意思說得盡可能委婉。
“相信我,你們最好還是照著她的意思去做。”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的語氣里是非常明顯的心有余悸,“那個家伙在如何徹底打擊別人的自信心方面有無人能及的天分,如果你們拒絕了她這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再有任何和你們合作的想法了不管是你是多么著名的人物,她都不會在乎是不是得罪了你。”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俞正味,天知道自從那天在廚房里他做了一碗雜糧地瓜粥之后他到底經歷了沈莫那個家伙怎樣的摧殘。
這個女孩兒明明看起來挺正常,真使出手段對付人那簡直是變態,層出不求的手段真是又刁又毒。
俞正味對廚房的這點心火燃了起來之后,她就逼著他天天鉆研各種資料給“創新菜式”找“演變的根基”。起初俞正味覺得這種做法完全是無用功,但是一旦他懈怠了就會接到女孩兒的電話,然后對方就會用最溫和的語氣對他進行全面的貶斥和打擊,幾次三番下來,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讓俞正味得到了某種“升華”。
至少現在他已經大概明白了西方人飲食演變的道路,從而從中歸結出了西方人口味習慣和口味偏向的形成線,讓他想要做出的那種“符合西方飲食審美的華夏菜”的想法不再是盲目的了。
現在他站在這里讓這兩個犯到沈莫手里的家伙聽話,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有人和他一樣遭遇了這個女魔頭讓他覺得幸災樂禍,還是隱約想讓這個女孩兒的路子走得更順利一點。
如果是前者好像太敗人品,如果是后者那簡直是承認自己是受虐狂啊。
麥考林先生看了那位表情糾結的廚師一眼,輕輕地向對方點了點頭“謝謝您的提醒,不管怎樣,我今天帶著攝影機來就是要讓那位東方小姐也能認同我的。”
三個國家,半個多月的行程,還不算他在合眾國各個東方餐館里尋覓的時間,如果不是為了那幕重要的戲份以及想要在電影里加入東方元素的想法,麥考林絕對不會像是這樣的不計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