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個水文的作者,來來回回就拿幾句。
韓海給了父親一個眼神,要父親堅定一些,壓低了聲音在父親耳邊說“您就咬死了是親生的,他們能怎么查”
這么多年了,要怎么查
最多查出來不是親生的,那么就讓韓老頭咬死了當年是自己從外頭撿回來的孩子,含辛茹苦的養大,韓海這么好的腦子,連腹稿都打好了。
可范曉軍一開口,就點名了韓江并非親生不說,還是韓老頭“偷”回來的。
這么聰明的人,韓海心說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會覺得能瞞過范曉軍
他捫心自問,大哥對他怎樣。
那會兒家家戶戶都窮,他家里又格外的窮,韓老太從年輕時候就懶,人人家里把自留地種滿,她卻連夜帶著小兒子去別人家菜地偷菜。
正因為娘這樣的習慣,打小韓海就喜歡不勞而獲。
到了長大了,大哥能掙錢,一分一厘都往家里寄,家里才能偶爾吃白面,韓老太自然都是偏心小兒子的,從小就跟他說家里什么都是你的,韓海便覺得這樣的獲取理所應當,甚至一點感恩之心都無。
從小吃慣了現成的。
除了這個會掙錢的大哥,天上真不會掉錢雨。
可他跟自己說,這么多年的事了,憑著范曉軍一句話,也理不出來的。
范曉軍起身,一字一句都扎進在場的人心里,韓老頭被他幾句話說得心跳加速。
“是不是騙人,咱們報警去派出所查一查就知道了,三十三年前,興縣縣人民醫院,有一個叫韓大有的雜工,你是不是以為,離開了醫院就再也沒有人認識你了,可恰好是你走的太突然,當時醫院不少人對你都有印象,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三十三年前,有一個叫袁橋的產婦生下來一個男嬰。”
事情雖說過了三十幾年,當時在醫院的人經歷過那十年,又經歷過時間的沖刷,可總有那么幾個漏網之魚,他們是記得且對這件事情深深有印象的,范曉軍一年又一年的尋找,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回憶,總有些線索是當年漏掉的。
韓大有“韓江是我親生的。”
范曉軍“你以為你說是就是,驗一驗就知道了。”
韓海急了“憑什么給你驗”
這件事情他跟老婆子商量好,都對好了口供,就是他跟韓老婆子生的,之所以不喜歡韓江,是因為生韓江的時候老太婆難產差點死了,所以不喜歡這個兒子。
對,就是這樣。
他就不信有什么辦法可以驗。
范曉娟拉著哥哥的手,問“你怎么知道韓江是他偷來的”
韓江的眼睛冷得嚇人,卻一直死死的盯著韓海看。
韓海肯定知道,全家說不定就他一個人不知道,他巴心巴肝的對待家里每一個人,可韓海呢
把韓海看得心虛“看我干啥,我哪知道。”
韓老太太這會兒回過神來了,可手臂被范曉軍這樣一折,疼得要死要活,再也蹦跶不起來,卻還在罵人“你,你,你不孝,我把你養到這么大,縱使不是親生的又怎樣”
韓江胸膛里面的空氣跟被人抽空了一樣,頓時有些呼吸不暢。
他從小就不被父母親疼愛,原以為被生活所迫,只是父母親不太能表達出來自己的愛意而已。
但其實,就算是對韓蘭蘭,韓家二老表現出來的善意都更多。
或許以前他沒結婚的時候,跟韓老太的關系還沒有現在這么惡劣嘛。
那會兒韓老太想讓他娶秋菊,回去的時候也是對他和顏悅色的。
就在他結婚以后,關系一下子就差了起來,家里每次找他無非就是要錢,錢成了他跟父母關系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