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惠下班回到出租房,看到保姆給她使眼色。
白主任來了,在你房間里。
瞿惠點點頭放下包包,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擰開臥室的房門,發現白正生坐在床上陰惻惻的看著自己。
她心里一個激靈,今天又要倒霉,她哆嗦著腿腳走進去用身體壓上房門順手反鎖,“爹,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紡織廠的工作我已經給你搞到了,怎么感謝我”
瞿惠會意,扭著腰往床邊走
五分鐘后白正生靠在床頭抽煙,“我不是讓你馬上動手嗎遲耿耿怎么還好好地”
旁邊的瞿惠抱著被子上不上下不下的,她望著白正生后腰上的一條丑陋的疤痕出神,這條疤痕是今年夏天才出現的,她都不敢問。
“我找不到機會,遲耿耿太謹慎了,杯子一直鎖在柜子里。
柜子的鎖她早換了,鑰匙一直帶在身上。
她從來不跟人扎堆吃飯,不去澡堂洗澡,不跟人出去玩,我想讓人去偷都沒法子下手。
大家還沒收拾利索,她就吃完晚飯回宿舍了;大家還沒起來她已經吃完早飯;我去上班的時候,她早就不在辦公室了。
有時候一上午或者一下午都不回去,就是回去也是待一會兒就走,我懷疑她發現了什么在防備我。”
蠢貨,這點小事兒都辦不了,遠不如元清,白正生將煙頭丟到床邊的痰盂里,往里面倒了點茶水澆滅煙頭,撈起褲子往身上套。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三天之內必須動手,否則紡織廠那個工作我就讓出去。”
“我知道了。”瞿惠暗暗嘆氣,又提起褲子不認人。
白正生穿好衣服,抓起香煙和打火機一陣風似的走了。
瞿惠早已經習慣這樣被拋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穿衣服起來弄飯吃。
她要給兒子喂奶,必須得好好吃飯。
遲耿耿去印刷廠送請帖,順便印刷她制作的宣傳單。
廠委辦公室只有一個微胖的女人,一臉不善的盯著她,“干什么的”
“我來找馬廠長辦點事兒。”遲耿耿莫名覺得那個女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胖女人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廠長不想見你,趕緊走。”
“你是廠長”廠長是馬建軍,你少在這里給我鼻子插根蔥裝象。
遲耿耿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她知道了這個胖子是誰了。
白霞的妹妹,白露。
看來白露也認出了自己,并且知道卓立仁被抓的事情,所以態度才這么惡劣。
白露拍案而起,“我就是廠長,滾出去”
“呵”遲耿耿發出一個單音節。
外面響起腳步聲,一個一看就是上位者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白露,你在這里干什么”
“廠長,你回來了。”白露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臉上火辣辣的,心里忐忑又緊張剛才自己的話不知道馬建軍聽到沒有
“我們車間的油墨沒有了,我來找你申請。”
“找后勤。”馬建軍有些煩躁,這個白露仗著跟他媳婦沾點親總是用各種借口跟他們兩口子套近乎。
他們明里暗里的讓她不要搞七搞八,她答應得好好地,過后該怎樣還怎樣。
白露笑瞇瞇點頭,“好好好,廠長你忙,我先走了。”
她經過馬建軍身邊壓低聲音嘀咕,“那個女人剛離了婚恨透了男人,到處找男人報復,馬廠長你要小心點兒啊。”
遲耿耿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什么,但她可以猜啊。
肯定不是什么好話,而且是針對自己的。
當著自己的面上眼藥,她可真行
老祖宗說得對,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