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已出口,再無轉圜。只得想法自保了。
她低下頭,看起來無辜又可憐,期期艾艾地說:“臣,臣女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情急之下這才說了慌,請皇上恕罪!”
趙瑋不怒反笑,薄唇輕嘲:“哦!你害怕,朕的女兒就不害怕了?”
阿滿也很有眼色,當下噠噠噠地跑過來,眼淚汪汪,一臉驚恐地道:“爹爹!阿滿都要怕死了!”
趙瑋這下是真的想笑了,這個鬼靈精!
這時有人稟告:“貴妃娘娘求見!”
他冷嘲,來的倒是快!
又想起桌案上那堆請求立朱貴妃為后的折子,頓時惱怒起來。
不過臉上卻不露分毫,臉上十分平靜,雙眸黑沉沉的,隱藏著洶涌的暗流,“宣!”
片刻后,朱貴妃便弱柳扶風般走進來。
朱琳瑯立馬膝行過去,拉住她的衣擺,哭求道:“姑母!姑母!您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范美人故意嘲笑您,我才氣不過和她們爭執起來的!我沒有推她,她是自己落水的!”
朱貴妃被她抓住,不得不停下腳步。一聽她的話里還牽扯到自己,頓時氣的發抖。
她揮手狠狠一巴掌就打在朱琳瑯臉上。
朱琳瑯被打懵了,捂著臉愣愣地看著她。
朱貴妃卻不再理她,上前幾步跪在趙瑋面前,目光哀切地看著他,神情凄楚,“皇上,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琳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范妹妹動手的。”
趙瑋目光涼涼:“這么說,那就是范美人不顧身孕自己跳下去陷害你侄女了?”
朱貴妃咬牙,心中恨朱琳瑯的要死,臉上依舊維持著哀婉的神色。
“范妹妹的事,臣妾也很傷心。可琳瑯只是一個孩子,她素來膽小怕事,絕不可能和范妹妹動手。這其中想必另有隱情。皇上明察秋毫,還請她一個公道!”
趙瑋薄唇輕勾,譏諷道:“是嗎?你口中的侄女,不僅被范美人的丫鬟親口指證,之前還妄圖嫁禍給朕的公主,實在不像是膽小怕事的模樣。”
朱貴妃臉上一僵,險些維持不住無辜的表情,她察覺今日趙瑋對她的十分刻薄,也惱怒起來。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保下朱琳瑯,否則自己無法和娘家人交代。
一個妃嬪而已,又沒淹死,就算懷著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哪里值得賠上朱琳瑯?
于是態度也強硬起來,挺直了脊背直視趙瑋,“就算琳瑯有錯,也是無心之失。她是家中獨女,深受長輩寵愛。若她有什么閃失,只怕臣妾老父親承受不住。還請皇上看來我朱家世代忠烈的份上,從輕發落!”
趙瑋目光幽深地看著朱貴妃。
冷冷地問:“貴妃是在威脅朕?”
朱貴妃磕頭,“臣妾不敢!”
趙瑋陰沉地看著朱貴妃。
朱貴妃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滾落,卻始終不曾改口。
半響后,趙瑋輕笑:“愛妃既然都如此說了,朕若不從輕發落,豈不成了不近人情的暴君?”
朱貴妃頭上的汗落得更厲害了,但也知道他是妥協了,心下一松,聲音輕快地道:“臣妾替朱家謝主隆恩!”
趙瑋意味不明地一勾唇角,不再理她。
雖然答應從輕處置朱琳瑯,不過也要把罪名給她坐實。他吩咐吳安,
“朱琳瑯謀害皇嗣,本應賜死,但顧念朱家盡忠職守,她又年幼無知。便杖責二十,朱定山教導無方,罰一年俸祿。柳兒護主不利,杖責五十,驅趕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