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絕望的眼神頓時大亮,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沙啞著嗓子問:“此話當真?”
敏妃不再看她,重新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著。
“本宮是萬不能饒過你,不過可以放過你弟弟!”
春雪就呵呵慘笑起來,眼中露出解脫之色,表情卻麻木空洞,如同一個木偶。
“奴婢自被派到明華宮,就沒想過能茍活。只要不牽連小弟就好!”
她定了定神,才一五一十老實交代出來:沒有。
“奴婢的確不是羅春花,她剛進宮就死了。朱貴妃便讓奴婢頂替了她的身份,本想讓奴婢去伺候皇上,但皇上那里只用老人,新人根本插不去手。奴婢就一直在御書房外做些粗使活。
后來明華宮要人,貴妃娘娘就讓奴婢求了吳公公,這才被派了過來。
貴妃娘娘派奴婢來時,只讓奴婢和衛旗聯系。娘娘懷孕之事,也是衛旗發現的,他曾在藥房當過學徒,認出娘娘喝的是安胎藥。那些藥材,也是衛旗給奴婢的。
奴婢曾學過開鎖,就趁幫三公主取東西的空當偷偷開了柜子把那些藥混進了太醫給的藥里。”
說完這些,春雪就萎頓在地,如同一根枯敗的小草。
敏妃看著這樣的春雪,眼神深沉蒼涼,良久后才開口:“你下去自行了斷吧,本宮會讓你體面下葬的!”
春雪哀求地看著敏妃,“奴婢弟弟?”
敏妃朝她頷首:“本宮只查到了衛旗,至于你,見事情敗露就畏罪自盡了。”
春雪就朝她恭敬地磕頭行禮,感激地說:“奴婢謝娘娘恩典!”
當晚,衛旗便被敏妃以背主之罪杖斃,第二天,春雪被人發現自縊在房中。
凝翠閣里,朱貴妃再次將屋里的東西摔個粉碎。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連個未成形的孽種都對付不了!本宮要你們有什么用!”
心腹丫鬟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等她發泄完了,才讓小宮女上來收拾。
心腹丫鬟這才重新幫她沏上一杯茶,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臉色,輕聲勸道:“娘娘別生氣,您的身子要緊。這次不成,以后再找機會就是了,就不信明華宮能次次躲過!”
朱貴妃聞言剛平復的怒火又重新翻騰起來,她將手中的茶杯一摔,怒不可遏地說:“還有什么機會,明華宮如今圍的跟個鐵桶似的,好不容易塞進去幾個人,結果還都是廢物,屁事沒做就全折了!”
滾燙的茶水全潑到那小宮女的臉上,就聽她一聲慘叫,清秀的小臉上頓時起了一串燎泡。
朱貴妃皺眉,滿臉厭惡地罵道:“惡心東西,還不快滾!”
小宮女一縮,連忙忍痛快速收拾完地上的狼藉,低頭退了出去。
大宮女掩去眼中有辛災樂禍的笑意,突然靈光一現,一臉的躍躍欲試,“娘娘,明華宮那位明明有孕卻隱瞞不報!莫不是這胎有什么蹊蹺,我們何不告訴皇上,打她們個措手不及?”
朱貴妃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你是豬嗎?本宮去告訴皇上,讓皇上知道他即將可能有個皇子?本宮不管方敏為何隱瞞,但是這事在我們事成之前,一定不能讓皇上知道!更不能讓方敏生下這個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