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物體從高遠的云層之上跌下,筆直落入一處山林之中。看得稀罕的村人循了過去,卻發現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女,出乎意料的雖然沒有什么受傷的跡象,但從身體上的斑斑血跡和微弱的呼吸來看,似乎也已經快要不行了。
……
“唔……”黑月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粗糙昏暗的木質屋頂。
她趕忙坐起來,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穿上了一件打了兩個補丁的深藍色襯衫,此刻她正在一木榻上,蓋在身上的白棉被透出一股年邁的氣息;四周的墻壁則是刷上白漆的黃泥墻,在風雨的侵蝕下顯得脆弱而滄桑。
一個孩子聽到動靜把頭從門外探進來一瞧,連忙又出去奔相通告:“仙女醒了!仙女醒了!”
“等——呃,仙女?”一頭霧水的黑月赤著腳就走了出來,一走到門外,便看到有許多人圍在了房子外邊,而且細看之下,似乎大多數都是滿頭白絲的老人。
“仙女,你好些了哇,這倆天俺們都擔心死了喂……”一個婆婆走上前來,端詳著黑月,“莫不是天上有什么響動,把你趕下來撒?”
“什……阿婆,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黑月突然住嘴,不知該如何解釋。
確實,如果有一個人好端端地從天上掉下來,還毫發無傷的,很難不讓人往玄的地方去想。
所以黑月對這些村民們來說,屬實也算是間人間罕事,鄉親們都稀罕地湊到了一塊,想一睹所謂仙女的真容——這個只披著一件大襯衫、光著腳、一臉迷惑的褐發女性。
隨后有個樸實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要向黑月求婚,因為在他們看來,娶到一個神仙妻子,可是世間難得的好事。
“我草。”黑月忍不住隨口說了一句。
正當黑月在人群之中難以脫身時,先前的那個婆婆才走過來幫黑月解了圍,在驅散了眾人之后,她回過頭來,對著黑月嘆了一口氣。
“阿婆,謝謝你。”黑月說,“話說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阿婆你知道什么嗎?”
“昂?你從天里掉下來啦,俺把你撿回家看,過去兩天了都。莫不是你真是仙子,從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事?”
這個解釋起來很麻煩,黑月干脆就無視了阿婆的問題。
“阿婆,有沒有多的什么衣服啊。”
“有,有。”
打開老紅漆木質衣柜,里面的一些衣服褲子都頗具幾分年代感。雖然黑月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穿著打扮,但就算接受了這種衣服,穿在外面也未免太過顯眼。何況她現在身體虛弱,即使面對銀盾的一支幾人小隊,都可能招架不住。
她需要補充能量,而眼下最適合的,就在身邊。但作為zarus與喪尸最不同的一點就是,zarus保留了意識,他們除去那些怪異的能力意外,本質上不過也是體質特殊的人類罷了,畢竟沒有人是天生的嗜殺惡魔。黑月記得阿婆的好,也明白村民們心無惡意,面對這樣淳樸的人們,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黑月打算稍作停留,等精力恢復一些后在想其他的事情,但是光在這吃白飯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便很慷慨地絕定幫這里的村民們干一些活。割稻啦、施肥啦、放雞啦、養鴨啦,這些沒有做過的事對她來說卻意外的做得得心應手,好像她以前就做過這些事情一樣——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因為說不定哪個被黑月吸收了的倒霉鬼,就是個做農活的好手呢。
如此平凡的日子,讓黑月回想起了生活的美好,原來一直浸泡在血與火之中早已麻木了的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向往著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她甚至開始覺得,嫁給一個老實的漢子,度過余下的日子,也不算是件壞事……
但是,她的命運不允許她這樣做。
又過了兩天,黑月走到山上,和平時一樣背著籮筐,砍點柴火。忙了一個時辰之后,黑月哼著小曲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一想到有香噴噴的飯菜正在等著她,黑月便不覺放快了腳步。
“阿婆,我回來了!”黑月推開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