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微微上揚,寧遲看著面前小姑娘臉上因為強笑而堆起來的肉,不由得伸手,捏住她的臉頰,微微用力一掐。
這一下毫不留情。
沅綰下意識輕呼一聲,抬手想呼開他作亂的手。
但寧遲不松手,由著她沾了水和腥氣的爪子呼在他的手腕。
不疼,但濕噠噠的,不太舒服。
寧遲眉頭微蹙,眼底的嫌惡幾乎要溢滿。
他手指剛要移到她的脖頸處,卻是撞進了小姑娘的眼底。
波光粼粼,帶了些不滿。
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涌上。
寧遲的指尖恍若觸碰了什么不能觸碰的東西,迅速抽回。
“恩人的膽子……真大。”
寧遲的臉色為沉,他厭煩于那股總是莫名其妙升騰的情緒。
就好像他早與她相識,即便是忘了,潛意識也在控制著他的行為。
不讓他傷害她。
寧遲抬手,扯過沅綰的衣袖,當做帕子將自己手腕上的水漬擦干凈。
然后緩緩松手。
“要還有下次,恩人這顆腦袋還能不能安在脖子上,可就不好說了。”寧遲薄唇吐露,眼里有晦澀的光芒交織。
沅綰:“……”
敲!
天天威脅!
沅綰看了他一會兒,先是自己洗了把手,然后猛地抓過他的手,到小水池里沖干凈。
手腕搭上的柔軟讓寧遲愣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厭惡,就看見小姑娘從衣兜兜里掏出來干凈的白帕子擦干了他的手。
隨后,笑瞇瞇地說道:“公子器宇不凡,隨便擦擦怎么能行呢!現在擦干凈了,公子更是宛若天神下凡!”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得不說,聽著小姑娘的話,寧遲眼底的嫌惡倒是被沖淡了幾分。
呵。
小騙子。
盯著小騙子真誠的臉看了一會兒,寧遲緩緩開口。
“恩人,我的命是你救的。”
沅綰立馬點頭,“對!”
記起來了,可算記起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恩人,而是挖了他祖墳的仇人!
“既然是恩人救的我,恩人就有責任照顧我。”
沅綰:“?”
“若是照顧不周,就是恩人的錯。”
沅綰:“……”
敲!
“若是恩人的錯,那我殺了恩人,也不為過。”
沅綰:“……?!”
看著小姑娘臉上凝滯的笑容,寧遲唇角忍不住掀了掀,掃了一眼砧板上死得不能再死的魚。
緩緩說道:“倒是真有些餓了,恩人做快些的好。”
沅綰:“……好。”
她這是救了個祖宗回來!
看著寧遲走出去,沅綰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寧遲走到廳里,就看見在廳內傻站著的兩個人。
林海兩人極為快速地重新弄好了籬笆,看著廳內所有氤氳著恐怖靈氣道蘊的寶物,壓根不敢坐下!
好一陣子,他們才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
男人一身矜貴之氣,相貌俊美精致至極,但那一雙極為好看的眸子,卻是一片黑沉。
他微微抬睫掃了兩人一眼。
兩人頓時覺得渾身像是被一股寒意包裹,后背冷汗直冒。
幾乎要凍死過去。
兩人強忍著無盡的懼意作揖。
“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