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煦安頓好妹妹,轉頭就朝山上跑。
一旁的項鴻“哎”了兩聲,雖沒能叫住韓煦,也還是跟著朝山上去。
他父親項仲和這會兒還在山間的松濤亭當差,他一同跟去,興許也能幫上點忙。
溫飛白目送韓煦和項鴻離開,遞了塊帕子給韓燕,“先回家吧。”
韓燕捂嘴,小聲嗚咽著點頭,跟到武館護送許家女眷隊伍里,卻叫百無聊賴靠在車窗旁的許穎茵瞧了個正著。
許穎茵看見外頭哭得滿臉淚痕的韓燕,先是一愣,繼而心中狂喜。
她也沒想到,這兩個擺攤的臭丫頭,竟真的倒了霉。
許穎茵雖是庶出,卻是家中獨女,從小到大其實也沒怎么給人下絆子使過壞。想不到今天隨口幾句話,竟真能叫她心中稱愿。
也不知那兩個小丫頭是不是真如她所想丟了錢財,但眼下瞧韓燕這副狼狽相兒,許穎茵心中也是暢意非常,忍不住背靠車窗翹起了嘴角。
唯一讓叫她不滿的,是沒看見另一個巧舌如簧,敢給她下套的死丫頭。
那一個瞧著可比窗外這個機靈,也不知是不是叫她給逃脫了。
許穎茵想到這里,皺了皺眉,就聽對面坐著的主母盧氏輕咳了一聲,讓她心中一凜,趕忙坐正了身子,如往常一樣垂首斂眉,一副乖巧模樣。
只是心底卻有一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種子,被不甘心催化著,悄悄發了芽。
……
山上樹林里的阿婉,此刻也正悄悄的躲在一棵欒樹的樹冠里,一雙杏眼透過枝葉的間隙,緊盯著山道的方向。
阿婉拋了包袱甩開何七后,估算了下這處彎路到松濤亭的距離,心知自己恐怕還是跑不過那三個惡人的,便趁著自己不在對方視線的功夫,隱匿進了樹林里。
但她并不敢真往林子深處走。
阿婉明白,自己躲進樹林就是冒險之舉,若再往深處去,便等于放棄了向路人求救的機會。
于是她挑了這棵距離山道十來步遠的欒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來,團身將自己藏在茂密的枝葉里。
阿婉打算好了,若有成群結伴路過的人,她便大聲呼救;若見那三個打劫的上了山,她便再尋了機會往山下跑。
果然,她才在樹上呆了一會兒功夫,就見何七三人氣沖沖的打林子外頭路過。阿婉心中暗喜,正準備想辦法從樹上爬下去跑路,卻見那三人又折返了回來。
“對,那臭丫頭肯定還在附近!”
何七的大嗓門傳來,嚇得阿婉抱緊了樹干,不敢動彈。
原來,何七滑下山坡撿到包袱發現自己上當之后,果然如阿婉所料氣急敗壞。
正好馮二虎也帶著劉小山追了上來,得知受騙后便一起往山上來追阿婉。
三人向上跑了沒多遠,何七還要繼續埋頭猛沖,馮二虎卻多了個心眼兒。
馮二虎拉住何七,道:“老大,不應該啊,那丫頭能跑這么快?”
何七一怔,頷首回答:“沒錯,按咱這速度,早該追上她了。”
他說完,皺起眉頭,“你倆上來的時候沒遇見她?”
“當然沒遇見,要遇見了,咱早就揍得她跪地求饒了。”
劉小山一手叉腰,喘著粗氣道。
馮二虎摸著下巴,回頭看了眼山道。
“這就怪了,既跑不遠,又沒下山,她人呢?”
下一刻,他和何七眼神一碰,一齊看向路邊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