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之后，衛文山帶著一家老小來到前屋，最近他們家爭吵的聲音大，惹得前后不少鄰居跑來看熱鬧。
分家的消息估計也是在吵架的時候被人穿出去的。
衛老頭坐在堂屋的正前方，家里住的近的親戚也來了幾個，分別坐在兩邊。
衛小黎稍微打量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她不太熟的親戚。
跟衛家一年到頭都走動不了幾次的那種，平時不上門，湊熱鬧的時候倒來的勤快。
衛老頭看時間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開口。
“今兒我們衛家有件大事要處理，我家老大衛文山想自立門戶跟我們分家。”
“村里人今兒也都在，你們憑良心說，哪有父母還健在，兒子就吵著要自立門戶的？”
衛老頭的話只能引起村里一些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的共鳴，有些小年輕受過幾年義務教育，思想才沒有這么落后。
所以場面并沒有像衛老頭想象中對他的話反響很熱烈，氣氛不冷不淡的。
衛小黎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直接把昨天從醫院拿的化驗單放到衛老頭眼皮子底下。
“爺，咱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說這些了。”
“您要是不想把我爸分出去，你就掏錢給他治病，他可是您的親兒子，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病死吧。”
衛小黎今兒說話是有故意夸張的成分，她本來以為分家這種事他們一家人關上門來自己解決就好了。
沒想到她爺居然敞開著大門，不但把親戚喊來了，還讓村里人都瞧著。
這可是他自己不給自己留面子，可不能怪她不給衛家留情面。
衛老頭一改平時暴躁的樣子，忽然一副老父親舍不得兒子的表情，勉為其難的嘆了口氣。
“瞧你這丫頭說的這叫什么話，我要是手里有錢我能不給你爸看病嗎？”
“我身為一家之主，總得為衛家所有人考慮吧，哪能只考慮你爸一個人。”
衛老頭的這番話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贊同，不少人指著衛小黎眼神不善在私下交流些什么。
衛小黎不用仔細去聽也知道他們說的絕不是啥好聽的話。
“是，爺爺說的是，既然您都這么說了，那是同意我們分家了嗎？”
她才不管村里人怎么議論她，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只要今兒能把爸媽帶走，就是被這些人罵死衛小黎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同意，我當然同意了。”衛老頭的態度出乎意料的爽快，這讓衛小黎心里感覺不太妙。
雖然她知道她爺肯定不會愿意掏錢給爸爸看病，最后的結果也一定會如她所愿。
可當一切都實現的太簡單太順利的時候，衛小黎反而覺得不太對頭。
因為這壓根不符合衛老頭的性子！
果然，下一秒衛老頭又說了個但是。
“但是，我和你奶把你爸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又拿錢給他蓋屋娶媳婦，在他身上花了這么多心血和錢，難道他能說離開就離開嗎？”
衛小黎冷冷看著他問，“那爺爺想怎么樣？”
衛老頭伸出一只手，“你們想分家可以，先拿出五百塊錢的分家費，之后每年還要給我和你奶五百塊錢的養老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