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的言論太過震撼。
如當頭一棒,敲的后土失去了行動和思考能力。
一時間,這位由盤古濁氣所化,跟腳堪稱洪荒頂流的大地祖巫竟兩眼放空,麻木地立在原地,久久無法釋懷。
巫族會滅亡。
十二祖巫會隕落。
巫族想延續,必須動用全部資源將她堆上巔峰。
她是巫族最后的火種。
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為什么會是我?”
“命運。”
道出這個答案時,李長生亦有些恍惚,喃道:
“有的東西我跟你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你是未來大世承上啟下的關鍵角色,但你大概率會死。”
“就跟當年開天辟地的盤古一樣。”
“仲父是說…我會走父神的老路?”
“是吧。”
李長生說罷,便閉口緘默。
他忽然覺得這些洪荒巨頭十分可憐。
一出生便知道了自己的結局,空有絕頂境界,卻什么也做不了,最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墮入深淵。
那種面對命運的無力之感,非經歷者不能明白。
洪荒是一盤棋。
妖族是棋子,巫族是棋子,甚至三清也是棋子。
誰是執棋人?
不是鴻鈞,不是天道,也不是李長生。
是命運。
是大道創造的規則。
鴻鈞和天道,最多算是命運的后手。
而李長生,是一枚黑白相間是棋。
他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的那一抹變數。
這盤天地大棋,因他的出現,被打亂了。
棋盤上的棋子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唯獨他,憑借自己前世的記憶,能推演出落子的過程、順序。
他有能力改變這盤大棋,只是他現在還不敢。
他怕死,比任何生靈都怕。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不談這些了,掃興。”
看出李長生情緒有些低落,后土很有眼力見兒的結束了這場談話:
“仲父,你在泰山做甚啊?”
洪荒不是打打殺殺,洪荒是人情世故。
問題啥時候不能問,仲父開心乃大事。
他們巫族的延續,可就全指望李長生了。
“我是人王,我不在泰山在哪兒?”
李長生白了后土一眼,摸了摸自己食指上的須彌戒,道:
“哦,對了,剛好我打算上不周山一趟,你這兩天就待泰山吧,過兩天我們結伴上路。”
“善。”
后土點了點頭,又問道:
“怎么不今天走?”
“人族這邊,我還有幾件事要處理呢。”
李長生靠著柳樹,叼起一根狗尾巴草,閉目養神:
“教化人族,任重道遠喲。”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要給人族制定一套完整的規則,他們是后天種族,不能像你們這些先天種族一樣隨性而為,須嚴明律己,方能于洪荒浪潮中破浪前行。”
“哦。”
后土應了一句,甩了甩墨發,玉手撐著柳樹軀干,靜靜地盯著假寐的李長生,鳳眸波光粼粼,沒了后續。
那山,那水,那楊柳。
那風,那絮,那雙人。
風吹飄絮,柳落繽紛。
佳人側目,才子安然。
柳條弄著湖面,佳人依望才子。
風景宜人,人景如畫,羨煞眾生。
突然。
李長生的耳畔。
一道機械的系統提示音打破了這份的平靜:
【叮。】
【檢測到后土祖巫渴望被宿主偷聽心聲的意圖。】
【觸發竊言術隱藏機制。】
【系統將實時為宿主播報后土祖巫心聲:】
【像仲父這般優秀的生靈,當真罕見呢。】
【倘若您是我巫族的生靈,那該多好啊。】
【一有驚為天人的混沌魔神跟腳,二有混元大羅的女媧娘娘靠山,三有凌云手段以跳脫時光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