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唐凌當時的狀態,爬上船其實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但一向已經習慣計算的唐凌當然會把力量用在刀刃上,所以他不惜當時耗費幾乎是全部的力量瞬間上船,展示實力。
更故意用一種平靜的狀態,再利用了初成的靈眼自帶的一種威懾力,來為自己爭取了療傷喘息的機會。
這是一場天意和人為的完美結合。且將不可把控的天意盡量加上人為的把控,不也是唐家的天賦遺傳?
就像唐風恰到好處的傳授唐凌《金剛如山意》,自然是算到了唐凌會進入泛法則世界,需要不動如山的意志才能增加不迷失的概率,否則就算一百多九蓮荷蕊也拉不回唐凌。
至于剩下的交給天意,就好像彼岸恰好陪伴在唐凌身邊不就是天意?
人不可能算盡天,但在很多年以前能夠在適當的時機計算到兒子的未來,也可見這種計算能力的恐怖。
唐凌在突破成功后,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不評價也懶得掀起情緒,對于這個父親的感覺太復雜,肯定就不愿輕易的去觸碰。
當然關于唐風的事情是唐凌罕有的逃避,但對于一些是非恩怨,唐凌還是一向樂于分明,且在瞬間就做出自己應當如何應對的判斷的。
船員們不愿救他,紫月戰士的冷漠,統統可以理解,也不能用絕對的善惡來判斷,所以就不計較,也不用放在心上。
但阿虎堅持救他的行為,算是施予了自己恩惠,卻是要給予適當的報答的。
所以唐凌點名了阿虎來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是要有所行動了。
“進來吧。”唐凌拉上了彼岸床前的簾子,順便將小蛋連同它沒有吸收完的肉骨也塞了進去,坐在了桌前。
門打開,阿虎因為激動臉有些紅。
而門外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柔和,云淡風輕,海面更是風平浪靜。
唐凌的心情也隨之振奮,這個已經改變了很多的世界——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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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時間仿佛是停滯的。
那孤立的山崖,沉悶的黑永遠沒有任何的變化,而唯一能夠帶來變化的是那顆似乎伸手就能夠到的,盡在眼前的星球。
可是它為這一片沉悶帶來了唯一的變化,卻也是它帶來無盡的痛苦。
昆盤坐在山崖之巔,身上的衣裳早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原本一頭如瀑般的黑發也變得干枯凌亂,身上絲絲縷縷的血跡在他的身體上形成了一幅幅顯得有些抽象的圖案。偶爾,安靜的,又會有新的一絲鮮血流出,然后很快干涸,為那抽象的圖案又增添新的一筆。
如果唐凌在這里,他是絕對無法想象這個狼狽的人是昆。
這個永遠都神秘,高貴的男人,在唐凌心中強大到如果他不愿意,恐怕誰也沒有辦法讓他流一滴血。
可諷刺的是,昆偏偏因為唐凌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但昆是甘愿的,因為他體會到了信仰。這原本在計算之中根本不能產生的情緒讓昆瘋狂的珍視,也愿意為之不計代價的付出。
而這信仰的根基則是他堅信自己選擇的正確,這正確則是唐凌。
“我偶爾會懷疑這宇宙的所有法則,其實是一個低級法則的集合。”毫無預兆的,一個清冷的女聲在這沉悶壓抑的空間響起。
昆抬起了眼皮,復又閉上,嘴角有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小小的動作卻是依舊高貴神秘的,至少唐凌對此是熟悉的。
“因為就算看透了所有的法則,也看不透萬種巧合中指向的必然。那...是不是存在著更高的法則,在超越了我們所理解的宇宙,不,應該是空間中運行著?”女聲像是自言自語。
昆嘴角的笑意倒是明了了起來。
“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