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曾經,在下過雨的夜,又在海水里泡過,然后再選擇穿著濕淋淋的衣服獨自一人走過那么漫長的街道回來,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紫月時代的極端溫差還是能殺死普通人的,特別是下過雨后的夜,寒涼又加重了幾分。
推門進屋,唐凌掀開了帽兜,還沒來得及脫下濕透的斗篷,便覺得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將附著在皮膚上的寒涼氣息瞬間驅散。
唐凌抬頭,看見廳堂中暖爐燒得極旺,彼岸坐在桌邊,托腮朝著自己溫暖的笑著。
“怎么沒睡?”唐凌一邊脫下了斗篷,臉上也浮現出笑意。
他其實心中有些奇怪,嗔癡樓中一屋子的‘怪物’,都不是普通人,這點夜里的寒涼實在用不著搬出暖爐,彼岸這是做什么?
彼岸很自然的接過唐凌的斗篷,為唐凌擦拭略濕的頭發,輕描淡寫的說著:“才回來,反倒有些不適應,就睡不著。”
“嗯。”唐凌點頭。
彼岸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下雨了,會冷一些。反正沒有事做,讓你和黃老板回來暖和一些也好。”
唐凌拉住彼岸的手,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你倒是想的有些多,以前可沒有發現。”
彼岸笑著,也不接話,只是問了一句:“黃老板呢?”
“接了一個通話,然后匆忙的走了,我也沒問。”唐凌聳聳肩,以黃老板的實力,實在犯不著為他擔心。
彼岸停止擦拭,對唐凌說道:“我燒了熱水,你要泡澡嗎?這是去哪里淋了雨,全身都濕透了?”
唐凌對彼岸眨了下眼:“我和黃老板去海里游泳了,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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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的熱氣升騰,唐凌愜意的泡在熱水之中。
彼岸好像有些變化,難道是提前在適應...唐凌的臉有些微紅,他還依舊有些少年人的純真,也會有少年人天真的幻想,就覺得彼岸是在提前適應當他的妻子了。
想到自然會略羞澀,可又忍不住傻笑。
可不該想這些的,今天與黃老板的談話確定了一些他對這個世界的猜測,可惡的是這個世界的真相比他想象的還要埋藏的深,規則還要詭異,不知道明天再與昆重見,又能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可惡啊。”唐凌拍了拍浴桶中的水,想到黃老板被打斷的話,恨不得明天立刻到來,心中實在好奇又擔憂。
但在這時,門打開了,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唐凌拍水的手一下子僵硬在了半空。
時間仿佛停滯了幾秒,唐凌腦中一片空白。
他想要說什么,喉嚨發干。
他想要遮掩一下什么,可一時間偏偏又手腳不聽使喚。
一雙溫柔的手落在了他的背上,然后耳畔響起了彼岸的聲音:“哥哥,我來幫你擦背,好嗎?”
那個...”唐凌的臉燙得要命,之前那個奇怪的幻想一下子就再次出現在腦中。
彼岸要試著當一個妻子了,才會如此吧。這難道就是默契?
雖然早就已經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雖然相依為命,甚至可以說是耳鬢廝磨般親密的在封閉空間度過了兩年多的歲月。
可是,他和彼岸之間只是靈魂上更加親密,在接觸上最親密的動作也就只是擁抱親吻而已。
現在,現在...
唐凌腦中嗡嗡作響,口中語無倫次。
彼岸卻很自然,手指溫柔的撫過唐凌的背,所過之處,唐凌的皮膚全是雞皮,但下一刻彼岸便自然的拿起毛巾,為唐凌擦拭。
氤氳開來的霧氣,遮蓋了彼岸原本也通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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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側躺在床上,懷中是彼岸。一種全身心,非常不同的放松讓唐凌四肢百骸都覺得松軟,懶得不想再動。
感覺和彼岸更加親密了幾分,雖然還不是像夫妻那樣的親密,可...
唐凌的嘴角揚起笑意,感覺懷中彼岸的臉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