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死了三人,身上都沒一塊好肉。若是尋常命案,誰會食那人肉?傳聞還撬開了人腦,食那腦髓。”又一少年,忽然大聲,做了一個伸爪怪狀,唬那少女。
少女嚇得一聲尖叫,而在靈堂那邊,那王家小孫女樂極,拍著手掌大聲笑道:“婆婆要起來了,婆婆要起來了。”
“啊?”少女一聽,嚇得眼淚就要出來。
唐凌微微一笑,站起來,背著手走了過去,到靈堂之前一手一個牽了那兩個小童,說道:“別吵別鬧,婆婆乏了,讓她休息一會兒。等下,大廚炸果子,你們等著吃果子罷。”
兩個小童聽聞要吃果子,拍著手歡呼而去。
唐凌瞇眼看著那兩個小童離去,然后又看了一眼堂屋,堂屋之中擺著主席,他在夢之域中的便宜老爹此時正在與鎮中德高望重的幾位老人說著什么。
而他的便宜大哥,則在旁提筆疾書,應該是寫訃告一類的東西,但內容應該少不得對鎮子中的人一番相勸,勸鎮中人不要信那怪力亂神。
因為午間唐家老爺就提起過,這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人心惶惶的,終究不是個理,做為鎮中首戶,必須站出來以正風氣。
是以,才有了夜間這場由唐家掏錢的,盛大的白事,在唐老爺的顏面之下,鎮中所有人都來了。
一是,也想聽聽有頭有面之人,對此事的解釋。
二是,人聚得多,也就不怕了。
但唐凌忍不住嘲笑,便宜老爹一身正氣,憂民于心的模樣,可屋中白日也是大門緊閉,敞開一刻都緊張的很,心中怕也是沒底,怕得很吧?
這個時候,唐凌老爺為首的幾位老人,不知是否有所爭執,看那模樣,說話都有些激動。
唐凌也不關心,而是慢慢的繞著那黑色棺材走了一拳,左手則是輕輕的摸了摸那棺材,似乎是想知道,唐家掏錢,給做了一個什么好木料的‘方子’。
戲班繼續熱熱鬧鬧的唱著,先前那一幕曲子太慘,在這個時候則換成了纏綿悱惻的《鳳求凰》,聽得一眾少年少女如癡如醉,席間就各種目光交錯,心事暗藏。
“古華夏人,好SAO啊。”唐凌沒有回那角落的桌席,反倒是揀了一個離靈堂最近的桌席坐了。
他可不習慣這集體‘意淫’的場面,他情愛那根弦還沒開竅,是以有好幾位目含春意的少女望向他,都被他狠狠的瞪了回去。
鬧了個好生沒趣。
這邊戲曲唱得熱鬧,那邊負責酒宴的大廚已經做好了一些果子點心。
畢竟是唐家出手,那干果,鮮果,面點果子一樣不缺,唐凌坐在這靈堂之旁,又是一番大吃大喝,唐家老爺不知為何瞥向了這邊,看見唐凌這番吃相,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一直站在唐老爺身旁的韓爺更是走了出來,喝道:“像甚么話?出外兩天可是成了那餓澇鬼?看你大哥,再瞧瞧你。去里屋陪著你大哥去。”
“不去。”唐凌笑嘻嘻的拒絕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當韓爺說出‘鬼’字一詞的時候,晚間的風更大了一些,一陣陣兒吹來,涼得緊。
此處,人多眼雜,韓爺也不好過分與唐凌爭執,只得瞪了一眼唐凌,小聲說道:“好歹你是二少爺,注意些臉面。”
唐凌一邊將一個不知是什么做的精致面點塞入了口中,一邊點著頭答應。
看得韓爺一陣怒氣,但也只能一跺腳作罷,轉身進屋了。
此時,王婆家兩個小孫一個舉著一根筷子,筷子上插著才新鮮出鍋的炸果子又圍了過來。
稚童不知怕,在唐凌所坐那張席旁轉悠了兩圈,又跑到了棺材前去。
在這時,另一群稚童,牽著一條大黃狗也在旁邊開始小聲的議論。
“下午我爹可揍死我了。”說話的稚童應該沒有吹牛,嘴角那淤青騙不了人。
“我娘罰我跪了一個時辰,現在都還站不直。”另外一個小童也小聲說道。
“那你們看見的,告訴爹娘沒有?”牽著大黃狗的小童輕聲詢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