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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靜的鎮子中。
許是一連幾場細雨耗盡了天空中的烏云。
在依舊有些寒涼之意的夜色下,一輪朦朧的黃月也漸漸露出了臉兒。
只是清淡的上弦月,但到底也為暗沉的夜帶來了一絲光明。
茱萸,八角,香葉...一一丟入鍋中的沸水。
切的細細密密得肉絲,伴隨著一些煮得半熟的雜碎,也被放入了鍋中慢燉。
精致的搪瓷小碗中,一碗盈盈動人,白色夾雜著絲絲紅色糖料,灑著一層蜜漿的杏仁豆腐在精致的銅燈下,顯得異常動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
一曲《牡丹亭》,在屋中唱起,唱腔字正腔圓,一息三嘆,拿捏的極為恰到好處。
音色則是纏綿悱惻,動人心弦,一聞之下,不免生出共鳴。想問是何家女兒,有如此天籟之音。
“怎的這個時辰?還不歸家?”唱詞稍停,一聲帶有幽幽嘆息之聲的詢問聲,又在房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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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的月亮?
唐凌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盡管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平靜,心中卻是如驚濤駭浪一般震驚。
“為什么是黃色的月亮?夢之域所映照的現實是不是真的現實?”唐凌心亂。
南離崗——逝者難離,生者難舍。
難離難舍,卻要皆在此處相隔。
上弦月,細雨天后,寒涼夜風,來此的人們卻沒有哀思。
火把燒得透亮,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是不安。
兩座新墳已經被挖開,棺中空空如也。
似乎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結果,此時已為眾人主心骨的唐凌神情非常平靜。
他呆呆的望著天,似乎只對天上那一輪朦朧之月有萬般興趣。
他一言不發,讓人站在此地,惶恐不安,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唐二公子。你是怎么一個看法?”在這時,終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詢問了唐凌一句。
唐凌搖搖頭,說道:“還能有什么看法?十里八村,總是死了好幾個人吧。”
“至于清溪鎮還會不會發生什么?難說,難說。”
在唐凌心中,整個事件已經勾勒出了模糊的一個輪廓,現在他需要一點資料。
只要一點資料就可以了,他要去一趟縣里,把縣志借來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