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隱面色難看,將她打橫抱起,聲音壓著淺淺的怒意。
“不舒服為何不告訴我?”
綰綰虛弱的笑了一下,自己也有些茫然。
“原來是生病了嗎?”她將頭靠在他胸口,忍住不適,白著臉同他撒嬌。
“難怪方才覺得頭有些暈。”
霍隱心中像橫了把鋸齒,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疼得他指尖微蜷。
將她放在床上,拿厚厚的棉被裹住,就聽綰綰低聲呢喃:“睡一覺,綰綰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當真沒了聲響,右手卻還牢牢的抓著霍隱衣擺上的布料,半點也不見松開。
霍隱稍稍一動,她便又緊了緊手里的衣擺。
似乎有他在,她才能安心一般。
她不說話,室內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低垂著頭,沉默的坐在床邊,安靜的仿佛連呼吸都不存在了。
……
霍木生本已決定回京城。
不管他心中如何想,霍隱才是他的主人,他的話就是命令。
他既決定不回,霍木生便也只能聽從吩咐,先回京再另作打算。
只是沒想到這么一會功夫,綰綰竟然生病了。
有霍木生在,煎藥端送這種事情自然是由他來做。
孫普英以為霍木生真是這次合作的鄭氏里的人,頗不好意思讓他做這種傭人做的事。
不料霍木生熬起藥來行云流水,且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樣。
熬好了,他親自要端進去。
孫普英連忙上前去攔:“別,您休息休息,我來。”
還沒靠近,就被霍木生身邊的隨從擋住了。
霍木生擺手:“不礙事。”
隨從這才讓開,孫普英確是不敢再隨便往上湊了。
“您放著我來我來,這您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又幫忙熬藥又幫忙送呢。”
孫普英自認為話說的圓滿又高明,既彰顯了自己是個十分有教養的人,又顯示了自己是個明事理的,不料霍木生不咸不淡的撇了他一眼。
看得他孫普英心里頭涼颼颼的。
客人?
霍木生端著藥碗走到房門口,敲門前挺了挺胸。
瞧著,精神氣十足。
里頭安安靜靜沒動靜,霍木生既不催促也不著急,端著藥碗等在那里,直到門被拉開。
霍隱周身蘊著冷意,沉得無人敢言,還是霍木生開了口。
“在下略懂醫術,不知能否讓在下瞧一瞧?”
“進來吧。”
“是。”
霍木生端著藥進去,門重新關上。
外頭的孫普英有些疑惑,怎么感覺這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老先生,和霍哥的相處模式很奇怪?
老先生雖然也生的高大,但比之霍隱還是矮了一些,按理說這樣的身高差,老先生在跟霍隱說話的時候,應該是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
可他剛剛站在霍隱面前,怎么看怎么有種卑躬屈膝的感覺?
孫普英也不知道自己用詞是否準確,總之那老先生一身的從容氣魄,周圍的隨從看起來也都各有刷子。
那老先生不像簡單人物,可怎么感覺他在霍哥面前,像是被壓了一頭似的?
孫普英撓了撓頭,見有人看著自己,是剛才攔他的人,便友好的對對方笑了一下。
對方冷淡的轉開眼。
孫普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