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妍不能說話,動作也有些遲緩,便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不舍得目送傅延生離去。
傅延生走后,一直照顧她的保姆進來給她擦洗身子,見鄭妍目光一直盯著門口,保姆了然。
“小姐,是不是舍不得傅先生?”
鄭妍說不了話,但保姆照顧她好些年了,多少也了解幾分,接著說:“這傅先生真是個好人,自打小姐你出事以來,公司里的那幾個叔伯隔兩天就來家里一趟,那樣子看著來者不善。”
鄭妍看向保姆,示意她繼續說。
“要不是有傅先生在,指不定要爬到老爺頭上去了。”
鄭妍眼里閃過恨意,這些個旁支叔伯各個都是吸血鬼,依附著鄭家還老是肖想那些不屬于他們的東西。
一想到鄭新民癱瘓在床,指不定被那些人氣成什么樣,鄭妍心中憤怒,對著傅延生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溫熱的抹布從她的手臂擦過,帶起一陣雞皮疙瘩,保姆說:“這位傅先生真是個良人,又體貼又聰明,就在前天,霍家的那位夫人都來了,送了好些個東西來,又與傅先生談了一陣子,回頭就給鄭家送了兩單大生意。”
哦?
鄭妍這才想起來,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遺漏掉了。
霍家向來是高高在上,與鄭家雖說有交情,但鄭新民病倒時霍家都只是派人來送了東西,她出車禍,霍夫人怎么會親自來?
興許是感受到了鄭妍的疑惑,保姆說:“撞你的人就是霍夫人,那天她也上靈隱寺,許是下大雨又開得快,霍家的車撞了你。”
霍家!原來是霍家將她害成這樣,險些就讓她死在那條山路上。
鄭妍心里恨,鄭新民同樣也恨的牙癢癢。
他本想吩咐下去,不管魚死網破還是兩敗俱傷,都要霍家付出代價,然而傅延生勸他,如今的局面該以和為貴。
“鄭妍才剛剛管事,鄭氏里居心叵測的人都不知多少,如果這時候跟霍氏發生沖突,只怕是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鄭新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他官場上奮斗了一生,其中兇險最是了解,只是事關鄭妍,讓他顧不得這么多了。
好在傅延生夠理智,也夠聰明。
“現在霍家頻頻出事,我們根本無需出手,反而可以和霍家先有個良好的關系,等到鄭妍真的接手了公司,再找霍家算賬也不遲。”
傅延生語氣溫潤,仿佛說的是美句好詩,談論的是今天天氣美好,景色宜人,而不是這些算計人的事。
鄭新民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心中對傅延生很是贊賞,他艱難的張了已經有幾分歪斜的嘴。
“好,聽…你的,延生,小妍有…你…陪,我……咳咳咳。”
鄭新民咳得面紅耳赤,短短的一句話說的有些艱難,傅延生走到他床前,安撫道:“伯父你別激動,慢慢來,現在鄭妍已經醒了,您更要好好的養好身子,她本就擔憂你的身子,若是看到您這樣,如何能安心?”
鄭新民點頭,不能讓鄭妍再為他擔心了,他閉上眼睛喘了幾口氣,呼吸慢慢的平穩下來。
“公司…拜托…你…了。”
傅延生搖頭:“伯父您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最近公司有個新項目,我恐怕要離開幾天,這幾天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鄭新民沒有多想,略顯疲憊的閉上眼,但還是問了句:“去…哪?”
傅延生看了眼外頭明媚的天光,心情很好。
“乾州。”
郡主,我們很快就要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