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那場雨的功勞,還是驚懼過度的后果,那一頓痛哭后綰綰發了燒。
最后如何收場她是不曉得了,只知道似乎來了什么人物,原本就被隔離在事故圈外的群眾又被軍隊隔出了一段距離。
綰綰被霍隱抱在懷里,走前好像還聽到了人群里十分突兀的聲音。
“我們是海城電視臺的記者,我希望能夠采訪當事人。”
這么重大的火災事故,哪怕后面趕來的搜救隊和警員已經在驅趕圍觀人群,但眾人還是圍在橫條之外,七嘴八舌的問詢火燒原因,這時候有電視臺的記者來采訪,大家都十分愿意充當這個被采訪者。
“我是十三樓的,我們懷疑這是故意縱火殺人,我們在火起的時候就按了電梯,結果電梯損壞,又去了樓梯間,樓梯間門也打不開,最夸張的是消防通道也被堵住了,上來救我們的這幾個大哥說是有人從外部橫插了門栓,你說這不是殺人是什么?”
“就是就是,十四樓兩個老人都沒下來,子女又在外省,現在家里就一個在學校上課的孩子。”
“十三樓也有一戶沒動靜,不知道是不在還是被熏暈了。”
記者望著那個被簇擁在人群里的高大身影,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我們要采訪九樓的業主,我們是記者,我們要采訪九樓那位業主,先生!先生……”
上了車,綰綰被一方溫軟的毯子包裹住,男人略顯粗糲的掌心慣例捂住她的耳朵,她懶懶抬眸的時候,就能看見那雙令她心安的眸子。
給她無盡的安撫和力量。
車隊離開事故現場,中途又轉了一次直升飛機,到目的地的時候,綰綰已經睡著了,長睫掛著一片濕漉,心下似乎還是有些余悸,緊緊攥著他的衣角,片刻也沒放手。
霍隱無聲的嘆氣,將人輕輕的放在床上。
“霍……”
霍隱擺手,制止了他的出聲。
指尖溫柔的在小姑娘因為離開懷抱,而顯得有些無措的臉上輕輕一撫。
莫把他的綰綰吵醒了。
攀守見狀,識趣的退出去。
“首長,是羅家的人。”
攀守走的大刀闊斧,冷笑一聲:“羅松安那小子?這是自尋死路啊。”
……
綰綰這一覺睡的不怎么踏實,夢里不知為何一直夢到自己被人追趕,而她咬牙狂奔也沒能擺脫對方,最后好似心口一痛,人就失重往下落。
身子重重一顫,被人摟抱起來,往嘴里灌了一碗甜甜的熱藥,一碗下肚,人也跟著舒服了不少。
這回生病,倒沒像從前那么嚴重了。
只是叫人裹成了個白粽子,綰綰還是有幾分抗拒的,才稍微掙扎了一下,男人的目光便瞟過來了。
漆黑的眸子帶著不贊許,綰綰只好將扭的起勁的脖子又縮回被窩里。
男人目光沒收,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將手搭在她的額頭上靜默幾秒,才道:“不是困了?”
說話有些艱難,以為吞了煙氣,嗓音嘶啞。
綰綰從被窩里把手伸出去,放在他的喉結上,輕聲說:“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