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方光亮,就如太陽般,驅散了黑暗的同時,也驅散走了任霽心里的黑暗。
云漾見任霽喘著粗氣,臉色發紅,滿頭是汗,問:“你感冒了?”
她說著,便伸手去探任霽的額頭。
她的手觸碰上任霽額頭的瞬間,任霽渾身一僵,動也不敢動了。
他仍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垂眼,一雙黑眸定定地盯著云漾。
任霽額頭上全是汗,云漾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就拿開了手。
“沒發燒啊。你怎么臉這么紅,還流了這么多汗。我拿點紙巾給你。”云漾說著就轉身去她的背包里拿紙巾了。
任霽目光追隨著她。
他的額頭上,還留有她剛才觸碰的觸感。
軟軟的,帶著些暖意,很舒服,讓他很迷戀……
云漾很快拿了一包紙巾回來遞給了他。
“謝謝。”任霽接過,抽了一張紙巾擦臉。
“你做噩夢了?”云漾問。
任霽搖了搖頭:“不是,幽閉癥犯了罷了。”
云漾微愣,回頭看了眼被風吹滅的壁爐,了然。
她過去,費了些時間重新點燃了壁爐。
“現在好點了嗎?”她問。
“嗯,好多了。”任霽勉強的緩緩翹了翹唇角。
云漾看了眼時間,還午夜十二點都沒到。
“起風了。”她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似自言自語。
任霽:“嗯。”
“希望不要變天,不然明天下山、回洪臘,就麻煩了。”
任霽:“嗯。”
“你要是沒事了就趕緊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云漾神色平淡。
她正要走,任霽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迎著云漾看過來的目光,任霽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暗啞:“能不能陪我……坐一會?”
云漾的目光很平靜,平靜到任霽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以為云漾會拒絕時,云漾開了口:“好。”
任霽心頭微動:“謝謝。”
他們靠著壁爐那邊坐下來了。
屋外依舊風聲不斷,把壁爐里的火吹得忽明忽暗的。
任霽坐在云漾身邊,感受壁爐傳達出的暖意,心情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他讓云漾陪他坐一會,云漾就真的只是陪他坐著,沒有開口說話。
任霽也沒有閑聊的心情。
他們倆在某些方向還真的挺像——倆人都話不多;倆人都很有距離感,不會探究、好奇他人的隱私。
任霽垂眼,瞥見云漾放在腿邊的手。
她的手白皙如玉,手指又細又長,指甲瑩潤透著紅,很是好看。
任霽突然有一股沖動,很想握住她的手。
他偏過頭,把這股沖動強行地壓了下去。
木柴在壁爐里發出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響。
任霽回想起來洪臘和天山后發生的種種事情,忽然很淡的懶笑了下。
云漾余光掃見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