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著腳也不管身后幾人,沖進屋子就趕緊找了個火盆抱著烤。
宋希平看著他說道:“你走了沒多久我和云依還有娘,就被奶從家里趕了出來。”
“娘懷孕不能干活,我和云依又太小,天暖和的時候還好,天冷了我們連一件棉衣也沒有,云依的身子就是那個時候壓下病根的。”
他們剛被趕出來的第一年,他從張嬸那里拿到了一條破棉被。
可柳氏嬌氣習慣了,宋青山在家時又什么都先緊著她。
他把棉被一拿回來她就把棉被搶走,一整個冬天幾乎都沒怎么下床。
想到當年的往事,宋希平就覺得他們兄妹四人,是應該怨恨的,不然這么多年的苦就白受了嗎?
宋青山身子僵了僵,知道他走后他們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可他沒想到他才走沒多久,他的媳婦孩子居然就被親娘趕了出來。
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們!
他們難道就不是她的孫子孫女嗎?
“冷算什么,十粒米熬一鍋粥,一家五口吃一整天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嗎?”
小語想到那些吃不飽的日子,就會下意識的胃疼,他們兄妹四人身上,都有不少這些年落下的毛病。
宋云依這幾個月一直用各種藥膳給他們做調理,可病去如抽絲,積了這么多年的毛病,又哪里是一下子就能調理好的。
宋青山的頭已經徹底耷拉下來,他知道幾個孩子對他有怨恨,但……算了,歸根結底都是他不對。
如果當初他能拼死堅持,說什么都不被帶走,也許就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這世上也沒有如果和后悔藥。
他只能咬著牙,盡可能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去彌補這些年造成的遺憾。
宋云依被火盆烤了好一會,人終于是緩過來一點。
她指了指椅子,示意宋青山坐下。
她對這個爹沒有太多情感上的想法,畢竟她不是真的宋大丫。
但原主殘留的意識讓她明白她渴求父愛,需要父親,所以她最好不要因為張慧母子,就將宋青山推出去。
畢竟現在看來,宋青山也沒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仔細的說一下你的慧娘吧,不要想著隱瞞和欺騙,誰都不傻知道如何明辨是非的。”
她的話音一落,柳氏的屋門被猛地拉開,她搬著凳子從屋里出來。
他宋青山要是敢說一句對不起她的話,她就立馬拉著他去找村長,去縣衙辦和離文書。
宋青山被柳氏那真正的哀怨的眼神,盯得一顆心都要化了,他現在哪里還有心思講張慧這個不相干的人。
他就想拉著柳氏回屋做些,這些年一直在想的事情!
“她,云依,云梅,她跟我真沒什么關系,她是大柱的媳婦,那是好兄弟的媳婦,我最多就是在她困難的時候幫襯一把,再別的就沒了。”
至于小語說的他們住在一起,一家三口什么的全是扯淡。
他宋青山是有媳婦孩子的人,怎么會不懂得避嫌呢。
“別的沒了?別的沒了你干嘛一口一個慧娘叫的那么親熱!你當我傻嗎?”
柳氏紅著眼就撲了上去,宋青山被她撲的心花怒放,再是什么都顧不得,直接將人撈到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