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銀絲炭正明明滅滅的閃著暖紅的光亮。
屋子里清冷褪去,隱約間帶著融融暖意。
宋云依抬手給兩人倒了茶水,又在姜晨復雜,又不滿的目光中,從桌上捻起一塊點心。
說道:“姜師,你要是沒想好,咱們以后慢慢說也來得及。”
她手上只有一千多兩銀子,看似不少,可真要舉家搬到府城去,到時也有可能會捉襟見肘。
所以若是遇不到,讓她心動的生意,她是不會輕易去冒險的。
她身后還有一家人需要照顧,由不得她去任性和冒險。
“你個死丫頭懂不懂尊老愛幼?”被她催促著,姜晨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白了她一眼這才說道。
“現在邊關缺戰用物資,缺很多,這幾年前線的將士,有一半都是靠著王府的產業在養。
“但以往戰王府將每年各種的營收送到邊關,可以將將能抵朝廷的缺漏,但今冬不行,今冬的消耗太厲害了。”
姜晨想到前些天收到的消息,心情就有些沉重。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跟宋云依提這些并不合適,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就算天資聰穎但年紀小,眼界擺在那里,沒準都聽不懂他的話。
可他這些天憋得好難受,他想找人說一說,他一手促成的改制現在遇到的問題。
所以這會不管宋云依聽了,剛剛那番話是什么反應,他都嘆口氣繼續說道。“若是年底前改制再沒效果,國庫依舊空虛,陛下到時在朝堂上的掌控力就要進一步跌落。”
自古以來,皇帝和朝臣間的博弈都沒有停過。
臣子不聽話不是不可以殺,可大梁上下多少官員,難道要一個個的去殺不成。
多年的老臣在朝中的影響力是無形的,就是他姜晨這些年,也有一些沒有宣之于眾的學生在朝為官。
皇帝沒有話語權,若是掌權的大臣,一心為民倒也罷了。
若是只想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那大梁怕是又要迎來劫難。
“一個遇事只會砍頭的皇帝,贏不得朝臣的跪拜之心,所以殺人抄家充國庫是下下策。”
姜晨斷斷續續的講著朝堂上的局勢,宋云依保持微笑,假人一般的靜靜聽著。
她一個姑娘家,又不能入仕為官,他跟她說這些做什么?
真要是憋壞了,還不如講給宋希平他們聽呢。
“有沒有人教過你,跟人談話時走神是很不禮貌的!”
姜晨屈指敲了敲桌面,要不是兩人坐的稍有些遠,他都想直接敲在宋云依的腦門上。
“姜師莫氣,”她笑的有些調皮的說道:“您的中心思想不就是朝堂缺錢,邊關缺錢,需要一個好辦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缺錢問題,我說的沒錯吧?”
姜晨瞪她一眼,然后不自在的點了下頭。
總結的倒是沒錯。
“其實這個很好解決啊,弄個朝廷掌控的錢莊不就行了,就是那種開在大梁各地,拿著錢莊的票根,就可以取銀子那種。”
宋云依強忍著,才沒有翹起二郎腿抖一抖。
想她前世里,經歷過太多次,上面沒錢了就增發鈔票的事,屢試不爽的辦法,修修改改挪過來,放在這個時空肯定也可以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