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皇朝中,鎮邪司的地位,超然物外。哪怕是最底層的誅魔小印,也能成為縣令大人的座上賓。
據李忠所知,能加入鎮邪司,至少也要有凝真境的實力,而且還是凝真境武者中的精英,才有機會。
唐浩這個廢物,怎么能進入鎮邪司?
鎮邪司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李忠心里咆哮,宛如一頭受傷的猛虎。
這個消息,完全打亂了他的布置。加入鎮邪司后的唐浩,已經不是他能隨意玩弄的。
李忠臉上微表情的變化,全部落入了唐浩的眼中,唐浩戲謔地拿出誅魔令,在李忠眼前晃了晃。
“怎么?”
“李叔你不開心嗎?”
唐浩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潑到李忠的頭上,讓李忠瞬間就冷靜下來,壓下了心頭的驚怒。
“哪里哪里!”
“少爺你說笑了。老奴我是太開心了,開心的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李忠奉承地說道,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若非唐浩早就知道李忠是二五仔,肯定看不透李忠心中真實的想法。
這演技,當影帝都委屈他了。
唐浩拿出木質的誅魔令,放在桌上,如同炫耀一般,呈現在李忠的眼中。
“這枚誅魔令,是林督軍親手交給我的。”
“林督軍他可是非常看好我,才特招我入鎮邪司的。”
“少爺你能得到林督軍賞識,將來必定能大展宏圖,平步青云。”李忠臉上有著濃濃的笑容,恭喜著唐浩。
但在他的心中,恨不得將林長海千刀萬剮了。
林長海這種有眼無珠的東西,居然能當上鎮邪司的督軍,簡直沒天理了。
唐浩想了想,沉吟一番,接著吩咐道。
“另外,去呂家請呂文山來赴宴。”
呂文山是他的狐朋狗友,狐朋狗友也是友啊。
他進入鎮邪司,肯定要找工具人來裝一波逼,襯托出他的偉岸英姿。
“少爺,我這就去下請帖。”
李忠離開后,立馬給呂文山下了請帖,然后吩咐廚房準備晚膳。
交代好一切后,李忠方才步履沉重地回到屋里,臉色難看的可怕,仿佛是夏日里的雷雨天,陰云密布,能夠擰出水來。
“該死!”
李忠的拳頭,重重地砸在茶桌上,桌面碎成幾瓣,木刺刺入李忠的拳頭,傳來尖銳的疼痛。但手中的疼痛,并沒有讓他冷靜下來。
“唐浩,都是你的錯。”
“你為何現在才進入鎮邪司?”
“若是早一個月,我豈會背叛你?”
李忠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怨毒,仿佛毒蛇一般。
他是看著唐浩長大的,一直渴望唐浩能夠成器,那樣他在唐家的地位,才會水漲船高。
但是唐浩不爭氣啊,堂堂家主之子,居然落魄到被貶歸元府,連帶著他也一落千丈。
“我有什么辦法?”
“我想要回到青州,安享晚年,只能投靠那位!”
“我孫子武道天賦不凡,練武需要大量的資源,這也是你唐浩提供不了的。”
李忠自言自語地說著,似乎要為他的背叛,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至于重新投靠唐浩,李忠從未想過。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的所作所為,已經下不了船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唐浩,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李忠長吐一口濁氣,似乎下定了決心,提筆在宣紙上涂涂畫畫,寫下一連串的暗號,然后卷起來捆在信鴿的腿上。
“寶貝,走!”
“去青州!”
看著信鴿撲騰著翅膀,飛出唐家小院,李忠癱軟下來,整個人躺在床上,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過了好久打起精神,恢復成平日精明的樣子。
但是李忠不知道的是,信鴿飛出唐家小院的一幕,被唐浩看得清清楚楚。
“魚餌布下了,不知道哪條魚餌會上鉤?”
唐浩看著天空,喃喃低語,嘴角上掛著一抹莫名的笑容。
豪門斗爭,真累啊!
連他這樣的老實人,都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