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相信郭時風。
馬維回營,安排守衛之事,命將軍潘楷帶人來回巡視全營,阻止兵卒逃亡。
待諸將校領命而去,廳中再無他人,徐礎上前道:“求梁王開恩,放我出營。”
“這話從何說起?礎弟在我這里來去自由,可你要去哪?沈家諸子還沒扯破臉,等弒父者覺得時機已到,自會栽贓給其他兄弟,由我保著礎弟,他很可能會洗掉你的罪名。”
“遠禍可解,近憂難消,我離開軍營之后,梁王公布消息,可令晉陽軍沒有進兵的借口。”
馬維搖頭,“晉陽軍有獨占東都的野心,且又恨我當初搶占應城,即便礎弟不在我營中,他們也會進攻。你不必多想,踏實留在我這里,讓我給你做主。”
馬維堅持己見,徐礎不好再說什么,拱手道:“軍務為重,梁王先忙,我去休息一會。”
“礎弟勞累,多睡一會,什么都不必想,等到攻破東都,我欲問鼎天下時,還要依仗礎弟出謀劃策。”
徐礎回到自己的帳篷里,向坐在里面發呆的唐為天道:“收拾東西,這就出發。”
“去哪?”
“東都。”
“好。也沒什么可收拾的。”
徐礎身上剩下的銀錢已經不多,所帶之物無非是幾本書和數件衣袍,“去要三日口糧來。”
“你的三日還是我的三日?”
兩人胃口差別太大,徐礎的“三日口糧”不夠唐為天放開吃一頓。
“你的兩日口糧,咱們可能不用走太久。”徐礎笑道。
唐為天出去索要食物,徐礎打成一個小包袱挎在肩上,喃喃道:“破名責實,這算是破名責實嗎?”
三人當眾發下誓言,其實誰也不是真心,彼此安撫之外,馬維想要籠絡將校之心,郭時風想要盡快離開梁營,徐礎則是順應兩人之意,當時就已做出逃亡的決定。
唐為天回來,背著兩大口袋干糧,也不嫌沉,“這里的人真好,要多少給多少,這些差不多夠我吃兩天,還能分給公子一點。”
兩人從偏門出營,尋路前往洛陽,徐礎還記得數月前游歷的路徑,不至于難辨東西。
軍營里,早有人將徐礎離開的消息上報,梁王忙得腳不沾地,直到傍晚才得通報,嘆息道:“我做錯了什么,令礎弟如此決絕,不辭而別?”
將校皆勸道:“徐公子這是不愿連累大王,他既然走了,咱們與晉陽軍或許也不用打這一仗了。”
路上踟躇的徐礎知道自己必須走,他絕不能成為梁晉兩軍開戰的原因,他也知道馬維希望他走,只是不好說出口。
“畢竟我不是一無所有。”徐礎大聲道。
“是啊,有這兩袋干糧,我覺得自己能走到天邊去。”
洛州大亂,民人大都躲進城里,路邊房屋空虛,到了第二天早晨,路上漸漸有了逃難的行人,誰也不知道要去哪,隨眾而已。
徐礎坐在路邊守著行李,派唐為天去打聽周圍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