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單于冷笑一聲,“待到天下一統,再不分塞內、塞外。”
“中原群雄并立,大吞小、強凌弱,人人都想嫁禍于他人,坐觀兩強相爭,自己從中漁利。降世軍縱然擊敗賀榮騎兵,自己也會實力大損,反予他人可趁之機。此乃三不可戰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降世軍會投降嗎?”
徐礎搖頭。
“戰又不戰,降又不降,降世軍……要學冀州軍,也逃向涼州?”
“未必是涼州,可去的地方還有許多。”
單于大笑,向寇道孤道:“寇先生覺得徐礎這回說實話了嗎?”
“西京相距不遠,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單于想了一會,向徐礎道:“有一件事你說錯了,對我來說,沒有所謂的兩難境地:無論降世軍逃與不逃,我都會攻下西京,打通秦州與草原的通道,從此以后,賀榮騎兵通行無阻!”
次日,單于派出一名大人,帶數百騎兵前往涼州,宣告單于與皇帝的旨意,禁止他們接納任何一支外來的軍隊,同時觀察尹甫所率冀州軍的動向,若有北上之意,需立該通報。
前方先鋒已經到達西京,并且與降世軍打了一仗,獲得大勝。
單于得知消息之后,特意將徐礎喚來,笑道:“降世軍沒逃,你的三條不可戰,一條也不準。”
“我說我若是降世軍統帥,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我不是。”
“你當然不是,像你這樣的想法,不能做任何一軍的統帥。”
單于加快行軍,只用一天就趕到西京,留別人監督立營,自己帶少量隨從前去查看敵情。
徐礎第一次來西京,別人搭建帳篷時,他向城池遙望,隱約見到密集的旗幟,忍不住想,即便金圣女非要決戰,曹神洗也該明白這一戰的難處,或許又像從前一樣,曹神洗想到了,但是沒辦法說服他人。
西京是座大城,規模與東都相仿,賀榮人一時間還不能完全包圍,這一天以及次一日,頻繁有小股降世軍出來挑戰,雙方連戰十幾揚,降世軍敗多勝少,等到賀榮人合圍,西京城門緊閉,再沒有人出來。
后面的軍隊陸續趕到,單于將冀州、并州、秦州兩兩配對,以并州人監督冀州人、冀州人監督秦州人、秦州人監督并州人,再后面則是賀榮騎兵,三州各攻一面城墻,留下一面不打。
所有此前曾經攻城的將士,都成為后方“督兵”,但是允許他們自愿參加前方攻城,立功之后能得兩倍賞賜。
此前攻打的城池都比較小,單于將攻打西京視為一次大型演兵,給予充足的時間,沒有過分逼迫。
戰事日趨緊張,徐礎卻越來越無事可做,連見到單于的機會也少了,每日在帳篷里反復推算:降世軍究竟要如何守城?群雄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賀榮人縱橫天下,沒一個敢于截其后路?
攻城開始的第三天,單于派寇道孤過來通知徐礎:“好消息,天成公主的下落有消息了,居然就在這西京城內。上天有感,知道我的心意,將公主送到我手中,城破之日,我必要將公主送給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