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糧大都要借出去,剩不下多少……”
“我去漢州。”
“哦。”丘五爺露出笑容,“對對,漢州牧守是徐先生的兄弟,你該去。請徐先生遇見我的兵卒時,告訴他們一聲,我隨百目天王去涼州了。”
“當然,而且還要告訴他們軍中已有一位神馳天王。”
丘五爺拿不準這句話是褒是貶,干脆不接,“徐先生什么時候動身?”
“立刻。”
“好,來人,將禮物送上。”
一名士兵捧來包袱,徐礎也不客氣,接在手里掂了掂,知道是些衣物,“多謝神馳天王厚贈。”
“外面還有一匹馬,馱些糧食與水,向導我就不派了,反正只有一條路,走出去就是漢州。”
徐礎再道“多謝”,然后向段思永道:“你隨我離開,還留下?”
“啊?我想想……我是公子的仆人,不能……”
“你留下,等降世軍在涼州立足,我也在漢州找到歸宿,需要與神馳天王互通信件時,用得到你。”
段思永小聲道:“是,公子,不知神馳天王允不允許……”
丘五爺對段思永毫不在意,“行,留下吧,不多你一個人。軍中事務不少,我先告辭,就不遠送了。”
徐礎一個人牽馬出城,數里之后,回身觀望,喃喃道:“可能是我錯了,希望是我錯了。”
他出發得晚,進入棧道不久,天色就暗了下來,他在路邊尋一塊避風的地方,打開馬匹馱著的兩只口袋,原來是些糧草,糧少草多,倒是不會讓馬匹餓著。
徐礎坐下,啃一口硬餅,喝一口水,將將半飽,對仍在吃草料的馬匹說:“反正睡不著,還是趕路吧,馬兄,可能是我太多疑,但是夜長夢多,萬一百目天王還想要我的眼珠……嘿,馬兄。”
說起這兩個字,徐礎想起了馬維。
路越走越險,來到第一段棧道前,徐礎不敢再走了,那真是用竹木搭成的棧道,一邊靠著山崖,另一邊則是萬丈深淵。
徐礎緊靠山石而坐,裹緊王顛贈與的斗篷,草草地睡了一會,半夜里突然被不知名的鳥鳴聲驚醒,揉揉眼睛,心里還是不踏實,起身牽馬上路。
好在棧道只是一段,而且足夠寬,徐礎一手牽韁,一手扶著山崖,試探著一步步往前走,倒也沒有遇險,腳履平地之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身上出了一層細汗,甚至感覺不到夜風中的寒意。
數里之后,又遇上第二段棧道,徐礎心存余悸,有些躊躇不前,正猶豫間,對面居然傳來人聲。
“還有多遠啊?快到了吧?”
“誰知道……咦,前面有人。”
對方也發現了徐礎,彼此不知底細,全都停下,過了一會,棧道上的人喊道:“我們是降世軍,你們是什么人?”
徐礎稍松口氣,“哪位天王的部下?”
棧道上的人大大地松了口氣,“我們還沒決定……我們來奔靠神行天王鞏老哥。”
鞏凡的死訊顯然還沒傳開,徐礎不愿多惹是非,讓到一邊,“你們來得正巧,神行天王的部下剛剛離開散關,離此不遠。你們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