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她心里只有她自己,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暗害老單于的嗎?早在動殺心之前,她就不遺余力想往上爬,覺得當時的賀榮強臂配不上她,一有機會就往老單于的帳篷里鉆……”周元賓終究顧及幾分顏面,沒再往下說。
徐礎也不問。
沉默半晌,周元賓問道:“徐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這已經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亂說。”
“唉,徐先生這時候就別惜字如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了主意。”周元賓起身走來,神秘地低聲道:“周家與賀榮部關系緊密,我不能逃,也沒處逃,但是徐先生可以走得遠遠的,我能放你走。”
“中宮留下不少人看守驛站吧?”
“周家付出的代價總能獲得回報,中宮想不到我與她的侍從聯系有多緊密,你救了我,也就是救了自己。”
徐礎想了一會,搖搖頭,“太冒險,周參軍不敢做。”
“死到臨頭,我還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周元賓有些著急,坐在床沿上,熱切地說:“許多賀榮大人不喜歡中原,即便單于連戰連勝,占據大片土地,他們也不高興,其中一些人地位頗高,乃是族中的長老。”
“就是他們曾經給晉王說情?”
“對,這些長老留在軍中沒回塞外,說是要長長見識,其實是不太信任單于,想要監督他。長老個個在賀榮部一呼百應,諸大人全與他們沾親,而且是晚輩,他們救誰,一定能救下……”
“他們與老單于關系如何?”
周元賓語塞,長老大多與老單于是同一輩人,親如一家,其中幾位真就是老單于的兄弟,他們若是聽說老單于被人害死,絕不會饒恕兇手,賀榮部里的周家人,不分男女,都會受到牽連。
“中宮誤我周家。”周元賓嘆息道,“徐先生必有妙計。”
“我沒有妙計,只是看到一條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周家無從自保。”
“請徐先生指點。”
“老單于之死的真相絕不能暴露。”
“對對,可徐先生剛才還說,單于若是公布真相,只殺中宮一人,咱們……”
“單于或許不會再殺人,賀榮部諸位大人呢?那些長老呢?”
“是我糊涂,徐先生繼續說,真相絕不能暴露。”
“如今之計,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嗯,往前走……往哪走?”周元賓一臉困惑。
“唯一的方向。”
周元賓依然困惑,“這里沒有外人,就是咱們兩個……”周元賓突然起身,走到外面查看一圈,回來關好房門,“的確只有咱們兩人,連隔壁房間我都查看過了。”
“周家已經殺死一位單于,退無可退,只得再殺一次。”
周元賓大驚失色,身子一晃,險些摔倒,伸手扶住桌面,好一會沒開口。
徐礎也不多說,坐在床上等候。
“此計……不妥。”周元賓終于回過神來,連連搖頭。
“我說過,周參軍可能不敢做。”
“這不是敢不敢的事情,而是做不到,賀榮部雖有不少周家人,但是多為女子,與強臂單于隔著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