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久娘從秋璉懷中出來,然后輕聲道:“夫君,我有點冷。”
秋璉聞言,立刻說道:“娘子稍待,我去前院給你取衣服來。”
說罷,秋璉便快步離開了百花亭,不到片刻就消失在繁盛的花叢之中。
秋璉離開后,石久娘立刻轉過身去,目光落到了小亭后方的一簇花叢之中。
只見那一簇花叢隨風一擺,然后一道仙光閃過,方鑒身著青霞玉斗麒麟袍,手持香酥折扇,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石久娘。
石久娘看到方鑒身上的青霞玉斗麒麟袍,當即瞳孔一縮,隨后拱手道:“石久娘拜見上神?”
方鑒拱手回禮,然后語氣清淡道:“是石久娘?還是十九龍女?”
石久娘眉頭一鎖,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方鑒。
方鑒道:“你身為東海龍女,又身懷真仙道行,莫非不知道仙凡不能結合的天條嗎?”
“我與夫君兩情相悅,且成親以來相敬如賓,我也從未在凡人面前顯露過法力,于凡規無擾,請上神明鑒。”石久娘朝方鑒躬身拜道。
方鑒道:“仙凡不得結合,你即為龍女,就不得與凡人成親。我也是念你從未攪擾凡規,這才與你好生言說。”
說著,方鑒伸出三根手指道:“給你三天時間了斷凡俗情緣,返回東海龍宮閉關清修,我可既往不咎。否則,天律無情!”
石久娘眉頭緊皺,隨即躬身行禮言道:“上神,我與夫君情緣已定,豈能說斷就斷?還請上神開恩,我只愿陪夫君走完此生,待他百年轉世之后,我自會回到東海,再不入凡塵!”
“住口!”方鑒一聲厲喝,石久娘嚇得渾身一震,隨即只聽方鑒道:“仙凡殊途,各有歸宿,此乃天道所定,豈容變改?你身為東海龍女,天庭龍仙,自當潛心修煉,以求證得上果,怎能沉迷情愛,妄入凡塵?”
石久娘聞言,立刻反駁道:“天條只規定天庭仙官不得與凡人婚配,我雖是龍女,但并無官職,入得凡塵四年,未曾作惡,也未曾干擾凡俗規律,上神這般相逼,是否有些不講道理了?”
方鑒聞言點頭道:“正因如此,本官才沒有一上來便動手捉拿,而是好言相勸。你說你未曾干擾凡俗規律,卻是錯了,即墨城隍稟報,說你每逢即墨城干旱之時便興云布雨,可有此事?”
“有。”石久娘道:“人間干旱,莊稼絕收,若再起蝗蟲,百姓便要餓殍遍野,請問上神,我降雨有錯嗎?”
方鑒道:“當然有錯。”
“錯在哪里?”石久娘不服氣地問道。
方鑒道:“日滿則昃,月盈則虧,日月尚有盈虧,何況凡間?水澇干旱,本就是天道運轉的常理,人間豈有年年風調雨順、水旱不侵之地?你逢旱降雨,已違背了天道自然之常理,身為真仙,莫非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石久娘道:“天庭設立仙官神職,不就是庇佑一方生靈,使人間風調雨順,生靈安居樂業嗎?”
方鑒道:“但你需知,風雨皆有定數,水旱不能由人。天庭主宰三界,保佑世間該雨則雨,該旱則旱。若人世間處處皆是風調雨順,處處都是繁榮興盛,那不是好事,是災禍。況你并非司雨之神,怎能胡來!”
石久娘還待再辯,方鑒卻用香酥扇一指她道:“休得多言,天條玉律在此,你說再多也是無用,我只給你三日期限,三日之后給我答復,若無答復,后果自負。”
說完,方鑒便化作一道青煙離去了,只留下石久娘站在原地,看著方鑒離去的方向一跺腳,發出一聲氣惱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