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吶訥然，看著方鑒目光十分復雜，甚至還帶著一絲震驚。
如果是這位的話，那師父做人情倒是說得過去。
但凈吶心情又很復雜，畢竟方鑒是把佛門趕出東勝神州的人，還是鎮壓了寶檀華菩薩，奪走了大日如來法寶的人。
這樣的人理論上應該是佛門的敵人，但現在普賢菩薩卻要給他做人情，這實在令人疑惑。
不過好歹也修煉了幾萬年，凈吶知道自己師父乃是佛門‘華嚴三圣’之一，神通廣大，所行所為自然不是他可以揣測的。
于是在方鑒自報家門后，凈吶便立即取出了那一盞金蓮子，送到方鑒面前道：“此乃三妙金蓮蓮子，三千年方能成熟一枚，師父特命我送來一盞共三十六枚給鴻清真人，以
做個人情。”
方鑒微微一訝，看著凈吶手中那盞金燦燦、圓滾滾的蓮子道：“普賢菩薩給我做人情？”
“正是。”凈吶恭敬地道。
方鑒目光凝視著凈吶，但凈吶只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
片刻后方鑒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送人情的啊，我還以為你是來行賄的呢。”
說罷，方鑒抬手一招便將凈吶手中的那一盞金蓮子接了過去，然后收入云紋清風袖囊之中。
凈吶則被剛才方鑒那句話搞的有些發愣，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合十說道：“鴻清真人說笑了。”
方鑒擺了擺手，道：“請你回稟普賢菩薩，就說此情方鑒拜領了。等在下辦完手中之事后，便會親往峨眉山中登門拜謝。”
“是，小僧一定帶到。”凈吶躬身道：“那小僧先告退了。”
方鑒點了點頭，隨后抬手道：“請便。”
隨后凈吶轉身乘云而去，不到片刻便消失在湛藍晴空之間。
...
凈吶離去后，方鑒在原地靜立了片刻，他不知道普賢菩薩為什么突然要來給自己送人情，但‘人情’兩個字在修行界卻是一種很特殊的東西。
在天庭，仙官本身也是修士、神仙，若是與別的修士、神仙有人情往來送禮，倒也不算受賄。
實際上天庭中關于受賄的概念很模糊，直接說的話就是沒有明確的受賄罪。
只有在某個仙官被查出來瀆職、犯了天條之后，才會追究你有沒有收受別人的東西，有沒有以公濟私給送禮的人辦事。
所以‘人情’這個說法就很好用了，而且人情多是私人關系之間的交往與公事無關，所以并沒有是什么忌諱。
而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普賢菩薩給自己送如此珍貴的人情的目的。
方鑒對于這種送上門的好處并不會拒絕，而且他也不怕，要是以后普賢菩薩以這人情為借口，讓自己個人的給力量他幫忙辦私事，只要不違反天律，不越過自己的底線，那
自己能幫就幫。
但要是他以這人情為借口，讓自己以手中的仙官權柄給他辦事，那不好意思，你這就屬于賄賂天庭仙官，先把你辦了再說！
什么？你說我已經收了你的禮？不好意思，我有天條解釋權，那不叫收禮，那叫‘贓物提前充公’。
所以方鑒并沒有為此煩惱太久，很快便拋卻到了九霄云外，轉而繼續駕起劍光朝灌江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