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滑過喉嚨,阿烏真道:“既然感激我,那我現在命令你,現在就喝了這杯酒,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看著一旁惴惴不安的老鴇,視線落在她手中拇指般大小的瓶子上。
老鴇頗有眼色,連忙把手中的藥遞給了男人。
香姨將藥給出去的時候,心里一陣肉疼。
蹙著眉,眼巴巴地看著男人一口氣將藥倒入了酒中。
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見阿烏真如此“大手筆”,看得老鴇疼得直咧嘴。
早知道就不把這上好的藥拿出來了,要知道,就算是這種藥也是不便宜的。
不過這下她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之間怕是有什么過節,若不然為何這個男人會如此折磨他?
香姨撇撇嘴,越發的瞧不上達康。
不過是個又窮又慫的慫包罷了。
她向來樂意看熱鬧。
達康抬首,漆黑的瞳孔空無一物,像是一個不停旋轉的漩渦。
許是因著長年過著刀劍上的生活,在這個看上去兇狠男人的臉上竟然恍惚間看到了一絲滄桑。
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是寒冷的殺意,像是蒙上一層霧靄般,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哀傷。
阿烏真意味不明地發出一聲:“不想喝?”
可舉著酒杯的手卻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達康甚至清晰地看見杯子邊沿,男人的已經緊緊攥著,眼角也細微地瞇起。
至少阿烏真并不同他表面上這般平靜。
隨著男人的沉默,氣氛一時間凝固下來。
像是一場無聲、沉默的較量。
窗外的寒風肆無忌憚地刮著,木窗似乎是達到了它承受的極限發出“吱呀——”的作響聲。
刺耳、滲人。
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屋內女票‖客和女支!女的嬌笑聲。
不知道為何,至少在這一刻,達康只覺得異常的惡心至極。
心口沒由來地涌上一股強烈的惡心感。
他想嘔吐,把這里面全部的污穢一起吐出來倒個干凈。
最好讓那些不堪、骯臟的回憶一起拋掉。
可是他不能。
他甚至一生都只能在仇人身邊做一條聽話的狗,親眼看著自己的姐姐被人如何侮辱的。
只是他那可憐的姐姐無論如何反抗,最終也沒能逃過那些人的掌心。
疾步走向笑得肆意的男人,猛地接過酒杯,昂起頭。
烈酒滑過喉嚨,異樣的灼燒感瞬間由胃蔓延致整個全身。
親眼看著男人將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阿烏真道:“帶著他上去。”
老鴇點頭應下,默默地給達康引路。
臨走關上門時,看著逐漸氣息不穩的男人,猶豫半晌,還是轉過身道:“你可給我小心著點,別把人給我傷著了,所不然你連藥費都賠不起!”
達康沉下眸子,瞥過一眼香姨,咬著后牙,并未答話。
不知道為何,看見男人這樣,她頓時惱怒,捏著帕子嘲諷道:“瞧你那窮酸樣,量你也不敢!”
“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
等轉過身,回想起男人看她時的目光,香姨總覺的心里頭不舒服,她總算知道為何剛才那個男人這般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