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最近漲潮水,這里才如此潮濕,但里面卻也不是沒有可以用的東西。
木架上搭著一條風干了的魚。
阮玉卿將火點燃,換下濕噠噠的衣裳,搭在火架上慢慢烘干。
至于那條魚干,阮玉卿干脆放在火上烤了烤,填飽肚子后,便是一陣困意涌上來。
就著潮濕的草席,阮玉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遠處,火堆在漆黑的夜色里散發著暖意,驅散了屋外的寒風。
第二天,阮玉卿是被木棚外的風聲吵醒的。
阮玉卿掙扎著支撐起身體,腦袋一陣眩暈,胃里面像是在翻滾,渾身滾燙。
她嘗試著想要說出話,但聲音沙啞無比,一時半會兒竟然是半點聲音也說不出來。
“咳咳咳”阮玉卿捂著嗓子劇烈的咳嗽,嗓子里像是冒著煙,火辣辣的。
阮玉卿勉強支撐起身體,踉踉蹌蹌的走到火堆旁,只見火堆早已被木棚外涌進來的寒風吹滅,只剩下燃盡了的煙灰。
但好在衣裳已經烘干了。
衣裳的里面還散發著余溫。
阮玉卿快速的換好衣裳,又將昨日夜晚吃剩下的魚干借著還散發著余溫的火堆燜熱,就著水一口一口吃下去。
魚干在嘴里面味同嚼蠟,可阮玉卿還是強迫自己咽下去。
剩下的路還會遇上什么她不清楚,而且因為跳船,她身上已經沒有一點點食物。
或許對以后的她來說,就連這么一小條魚干也是奢侈。
臨走前,阮玉卿從衣裳內側的暗口袋里拿出幾個銅板,用石頭壓著放在草席邊。
昨日的拐杖還在,竟然也是沒有被風吹走。
風依舊很大,街道上只有依稀幾個人行色匆匆的路過,就連平常最愛熱鬧的商販此時也都紛紛閉店關門。
街道上似乎最多的就是刀似的寒風。
天上不知何事下起了小雪,夾雜在風里,悄無聲息的飄落在屋檐上,人們的蓑衣上。
阮玉卿加快了步伐,只是因著發高燒,渾身軟綿,身體搖搖晃晃的,感覺自己可能會隨時倒下。
眼前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重影。
阮玉卿舔舔唇,喉嚨里像是著了火,灼熱難忍。
“砰砰砰”
門外忽然響起細微的敲門聲。
屋內的徐大夫正坐在案臺前瞇著眼睛撥算盤,聽見這聲音動作一頓,歪了歪腦袋。
似乎是想確定一下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徐娘子手上正撥著花生,見老頭歪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朝著徐大夫的腦袋瓜上丟過去。
“瞧什么呢這么入神。”
徐大夫剛好回神,打算問自己的夫人,指著門外道“老婆子,你剛才可聽見敲門聲”
徐娘子疑惑的側著耳朵聽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啊,你這老頭子是不是又聽錯了”
徐大夫皺著眉頭,喃喃道“我這耳朵真是越來越不靈了。”
徐娘子聽見這番話,正打算安慰,門外又是一陣細微的敲門聲。
不過這次的聲音倒是比之前的大了不少,這一回,夫妻兩人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嘿我就說嘛,我的耳朵靈敏的很”徐大夫扔下手中的算盤,動作敏捷的沖到門前,這會兒倒是一點也不像個已過六旬的老頭。
徐娘子手上不停的撥著花生,低頭好奇道“屋外這么大的風,也不知道是誰這個天氣兒來看病。”
徐大夫手上的動作不停,毫不在乎道“總歸是生病了才來我這兒的。”
徐娘子正要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