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的時候,房門終于打開了。
冼博延一身清冷的出現在門前,他的身后則是昏黃的燈光。
林希月瞇著眼睛,試圖站起來,可她腫脹的腿卻怎么也動彈不得。
冼博延清冷的眸光從林希月的身上一掃而過,隨手將一張紙甩到了林希月的臉上,接著便別過了臉去,不愿多看林希月一眼。
林希月哧哧的冷笑,他原來如此的厭惡她,她怎么早沒發現?
那張紙慢慢的滑落,上邊的幾個大字刺激了林希月的神經,病危通知書。
林希月慌亂的撿起病危通知書,急得方寸大亂,淚水奪眶而出。
她的父親,那個一直說要護她一生無憂的父親要死了。
不,她已經沒有母親了。
她的丈夫剛剛背叛了她,她不能再讓父親離她而去。
可眼下她的腿根本無法動彈,她只得哀求冼博延。
“冼博延,我知道你討厭我,我可以跟你離婚,求你帶我去醫院。”
當離婚兩個字從冼博延的耳旁劃過時,他的眼里卻滿是復雜的情緒。
他薄唇輕啟,冷哼了一聲,道:“離婚?林希月你開什么玩笑,當初你用卑鄙的手段逼著我娶了你,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你當你是什么,天神嗎,能主宰一切?”
說罷他轉身又要離開。
可剛一邁腿,就感覺腿上一沉。
他低頭一看,是林希月抱住了他的大腿。
林希月無力的苦求道:“求你不要走,帶我去醫院。”
冼博延自嘲一笑,居高臨下,滿眼皆是鄙夷。
“求我?呵呵,你林家大小姐,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居然也有求人的時候。”
“是,求你。求你救救我的父親。一切都是我的錯,跟他沒有關系,所以求你救救他。”
林希月抬頭仰望著冼博延,她從沒有如此卑微的求過一個人,更沒有這么卑微的愛過一個人。
冼博延表情變得冷凝,他用力甩開了林希月說道:“跟他沒有關系嗎?林希月,你當初之所以能逼迫我,無非是有林木森給你撐腰,有林氏給你撐腰。所以你敢說我有今天,跟林木森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林希月手臂一空,匍匐到了地上。
冼博延說的對,她確實利用父親和林氏逼著冼博延娶了他。
于是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所以,你不但要報復我,還要報復林氏?”
“呵呵,你一向聰明。”冼博延冷笑著回道。
林希月的心徹底的涼了,身體仿佛一下就被掏空了。
原來,她不止是一廂情愿,簡直是愚不可及。
冼博延不止是厭惡她,而是痛恨她。
心痛到極點,反而讓她變得冷靜了。
她不能連累父親,她要去醫院,她更要護住林氏。
“冼博延,說說你的條件吧,我怎么做才能贖罪,你才肯送我去醫院救我的父親?”
說完后她緊咬著下唇,像只刺猬一樣,用偽裝出來的堅強將自己包裹起來,不讓別人再看到她的一絲軟弱。
可她淡定清冷的樣子,卻無故激怒了冼博延。
原來她對他的愛也不過是種表象,是閑來無事的消遣,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