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頭給他們打過招呼,這個仵作是府衙蔡工書帶過來的。
即便她只是個和死人打交道的仵作,也是府衙的仵作,他們幾個縣衙上的衙役哪里敢多說什么。
如此這般,現場倒是有條不紊地按照陳鳶的要求清理了出來。
尸體周圍沒了磚瓦,陳鳶從水笙帶來的工具箱里掏出石灰粉,沿著尸體撒了一圈。
隨即,陳鳶分了一副手套給將要配合自己搬尸體的衙役。
圍觀百姓等了老半天,終于看到衙差將那死人搬出來。
翻了個面,尸體的正面顯現,嚇得圍觀百姓連連驚呼。
經過烈火的灼燒,臉部已經毀得面目全非,無法靠面部識別死者身份。
哪怕想通過他的衣著材質來判斷身份,也成難事,因為衣服也已燒成灰。
“啪嗒”
一枚沾滿黑灰的東西從尸身上摔落,陳鳶彎腰拾起。
呈長方形,有陳鳶半個手掌大小。
用白娟擦去一角灰燼,露出通透水潤的碧色。
是一塊翡翠牌子。
陳鳶對翡翠材質了解不多,這個東西應該對尸身身份的辨認有幫助。
將之裝進證物布袋,放進證物箱里。
陳鳶還沒來得及細細查看一番尸體的情況,元杰又匆匆趕來。
“陳仵作,請隨我來。”
見他面上焦急,陳鳶放下手里活計,跟他走到一側,“發生何事了?”
元杰謹慎地看了下左右,確定無人在側,才小聲道。
“蔡工書出事了。”
陳鳶心下一驚。
她對蔡工書的印象還不錯,那是個務實的人,要做出玻璃有了他的幫忙必定如虎添翼,能早日完成她上京的愿望。
若是出了旁的事,元杰也不必來找她這個仵作說,找上她必然和命案有關。
“蔡工書他……還好吧?”
元杰猛的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哎呀,都怪我沒說清楚,蔡工書還活著,但他……和他同屋的馬老板死了,那屋里就他們倆人,這事兒麻煩的很,你趕緊過去看看,替蔡工書洗清嫌疑方是要緊事。”
“行,待我交代幾句話,馬上跟你走。”
“好。”元杰也沒催,安靜地在一旁看陳鳶安排好衙役守好現場后,帶著她和水笙就走。
案發地在馬老板家里。
這是個三進的大院子,裝修風格別具一格,處處都有瓷器的影子。
院墻用瓷片貼片,院中石桌石凳以及好幾處石柱皆做成了瓷瓶的模樣。
連掛著的燈籠也用紙做成了樣式多樣的瓷器模樣。
陳鳶匆匆掃了一眼院子,就被元杰引進已被衙役守著的院落。
院外氣氛十分緊張,除了衙役外,還有人數多余衙役的護院,皆拿著棍子與衙役對峙著。
除此之外,院外還站著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小孩,穿金戴銀,滿身綾羅。
應該是馬老板的家眷。
對于陳鳶的到來,這后院女子小孩都沒有太大反應,兀自哭泣著。
“這就是你帶來的仵作?”
護院中領頭模樣的男人對陳鳶揚了下下巴,面色不渝地向元杰發問。
從他不屑又充滿怒意的眼神,就看得出他對年紀輕輕的陳鳶非常不滿意。
元杰上前一步,擋在陳鳶身前,“馬護院,別看陳仵作年齡小,她的成就在整個嶺南的仵作里都是排得上名號的,若非如此,知府大人也不會大費周章將她從威宇縣調到知府衙門來當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