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夫人,自己先處理了馬茁,話又說得好聽。
僅三兩句話,不僅能消了元杰被頂撞的怒火,又能安撫被馬茁貶低的她這個女仵作。
他們兩人只要不是小人,都不好將馬茁的無理上升到馬家。
元杰冷哼一聲,挺直了胸膛。
“聽說馬老夫人管家有一套,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如此粗魯之人還是別留在身邊了,還好我與陳仵作好說話,下次若遇上不講理的,還不知此等蠻漢會給馬家惹來多大的禍事。”
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別看衙差仵作沒官身,想給區區商戶惹些麻煩也不是難事。
顯然馬老夫人很是明白這個道理,她強撐笑意,
“衙差大人說的是,老身年齡大了的確力不從心。”
她做了個請的姿勢,強顏歡笑道,“兩位大人請。”
伸手不打笑臉人,元杰撒完從馬茁那里受的氣,還是曉得以正事為主,“陳仵作,我們進去吧。”
陳鳶頷首跟上元杰步伐,經過馬老夫人跟前,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
有馬老夫人開口,那些護院也不再阻攔兩人。
進得案發院落,陳鳶發現此處布置延續了之前路過之處的風格,但更加清幽雅致。
陳鳶并未被帶入室內,而是被帶去了水榭旁的假山旁。
觀此假山也能看出馬家的財大氣粗,買來造型各異的金貴的太湖石拼疊而成了環抱之姿的假山群。
并在假山上引來活水,曲水環繞,文竹青苔裝點之,頗為詩意。
更妙的是那活水的一處分支順著假山而下,流進地上鑿出的溝渠中,帶動菜碟移動往復,形成曲水流觴。
沿著溝渠放上坐墊,賓客席地而坐,便可隨意取食碟中美味。
今夜又是中秋,馬老板與蔡工書便是在此處飲酒賞月。
只是,把酒言歡的兩人,此刻一死,一昏迷。
現場已然遭到破壞,馬老板和蔡工書都被搬離了原本的位置,一個放在門板上蓋著白布,一個放在長椅上。
陳鳶戴上手套,先上前檢查了蔡工書的情況。
發現他只是醉酒昏睡了過去。
他右手滿是血跡,陳鳶放下他的手,并未發現傷痕。
那,這血便是來自馬老板了。
在陳鳶查看蔡工書情況時,馬老夫人面露焦急,握緊雙手,卻并未開口催促。
陳鳶安撫地看她一眼,走向馬老板。
白布上已經浸了血,血污最大的地方有兩處。
陳鳶眼神一閃,掀開白布。
因為驗尸官還未到,陳鳶也不能深入驗尸,只能粗淺看看表面痕跡。
馬老板正面的傷肉眼可見,右手上臂被劃了一刀。
致命傷在心窩上。
隨即,陳鳶看向被放在托盤中滿是血跡的匕首。
如此看來,蔡工書的嫌疑的確最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