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的身體被溫暖包圍,干凈熟悉的冷香代替了讓人窒息的土味。
她下意識去靠近,去呼吸。
“豚豚……”
清冽的嗓音好似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著些縹緲的不真實。
那人說,“丫頭,再不醒來,我們兩個就要殉情了。”
姜豚下意識想要反駁,她是海王,一心修行得道。
什么鬼殉情,簡直胡說八道。
“…我放心讓你去做自己的事,你卻讓我看到了滿身傷。”
那人的聲音低啞了幾分,“豚豚,你再不醒來我就抱著你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姜豚一聽,腦門充血,話語脫口而出:“你休想。”
她醒了過來,光線昏暗。
但那人在視線里那般清晰。
棱角分明的面容,清冷如雪的眸子……依舊是那般的矜貴清冷。
可臉上沾染了泥土,領口也臟臟的。
“你臟了。”姜豚說。
蘄奚被她氣笑,忍不住附身,唇瓣印在她的額上,“我沒臟,十年來一直為你守身如玉。”
男人嗓音低啞,透著無邊的誘惑與性感,可姜豚卻聽出了一絲細微的顫抖。
他在害怕。
害怕她死嗎?
姜豚亂糟糟的想著,心里有難言的情緒。
或許是他的唇太輕柔,或許是她此時太虛弱了,影響了堅定的意志。
也或許是他忽然出現在身邊,像陽光一樣為她驅散了潮濕的冰冷。
不管為何,姜豚此刻的心是柔軟的,是酸酸麻麻的。
不知名的悸動格外強烈又明顯,還有…從未感受過的安全感。
可惜,此時的她太虛弱了,無法做太多的思考。
腦袋一歪,撞進了男人堅硬又溫暖的懷里。
蘄奚以絕對保護的姿勢將人抱緊,他站起身朝著唯一的通道走去。
姜豚休息了一會兒,腦袋里的昏沉也消散了不少。
問道:“蘄先生,我們在哪里?”
“工廠下的仿真古墓,這里塌陷損壞的很嚴重,不過你放心,救援人員很快就會找來。”
姜豚驚訝:“那你怎么會……”
蘄奚說:“昊東給我打了電話,上面坑坑洼洼的,不小心踩空就掉了下來。”
他用不疾不徐的語氣把整個過程簡單化。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
他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滿目瘡痍,塵沙滾滾——
“按照那三位玄學師的說話,估計是……”許昊東欲言又止。
蘄奚已經不記得他當時的反應,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
那個過程好像加了倍速,等時間放緩的時候。
他的眼前是滿身泥土和血污的女孩,那雙白皙修長的雙腿在流血。
身上的淺色衣服被污泥染成了斑駁的色塊。
她歪著頭毫無聲息的躺在石土堆里……
蘄奚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腦袋炸裂,他的身體發軟,身體晃了一下。
那一刻,他竟然害怕去觸碰她……
他感覺到身體在發抖。
蘄奚想,如果十年的等待和尋找最終化為泡影,那這里就是他的終點。
京華市的人都知道,清冷矜貴的蘄爺手段狠辣果決,在決策上說一不二,更不會心軟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