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到底是不如舊愛的。
聽到這聲音，楚傾凰立刻松開懷抱，轉身朝著門口的白衣少年跑去。
“小玄玄！你是來見我的嗎？可是想通了？”
孟晚與墨硯對視一眼。
兩人都聽出來了，老鳳凰不是真的傻，也不是不知道鶴玄之懼怕她、躲著她，她只是刻意地忽略她不想面對的問題。
鶴玄之眉頭微皺，手一抬，閃開了老鳳凰熱情攥著他的雙手。
“姑娘，我早就說過，你我人妖殊途，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況且，你認錯了人，若是你心心念念的愛人知道，會傷心的。”
他的聲音溫潤，語調溫和，可就連站得很遠的孟晚，都能感受到小道士的疏離與冷漠。
楚傾凰卻視而不見，“小玄玄，你就是我的愛人啊！以前我不確定，但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確定了！你知道我找了你一千兩百年嗎？我像個傻子一樣，看到白凈好看的公子都要確定一下，人家身上有沒有齒痕！可是你，我不用確定，就知道一定是你！”
老鳳凰說的印記，孟晚是知道的。
兩人初相識的時候，老鳳凰便糾纏著要看她的肩膀。
說是與前世愛人有約定，就在肩膀上……
孟晚猛然想到，那天在屠宰場門外，小道士扒了他自己的衣服，給她看一身紅瘡，他的肩膀上，的確是有個齒痕般的紅色印記。
當時她還以為是瘡……
說起肩膀上的印記，鶴玄之也頓住。
楚傾凰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焦急地詢問著，“你有！你有！對不對！那印記是我消耗半生靈力，親口咬的，就算你輪回一百世，都不會消失！不然你讓我對比一下！只要確定了是我的齒痕，就一定能……”
“沒有。”鶴玄之再次甩開抓住他臂膀的雙手，語氣更加決絕，“我身上，并無姑娘所說的印記，請你有點廉恥之心，不要再騷擾我，更不要在這里搞破壞，就算維安局被你毀掉，我也絕不會傾心于你。”
“二叔，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若是她繼續作死，便用維安局的規矩處置吧，告辭。”
決絕地撂下狠話，鶴玄之轉身就要離開。
“不是這樣的！你曾經說過的，若有來世，我能找到你，便會好好的呵護我、愛惜我、照顧我，對我好的！你怎么能食言呢！”
楚傾凰從身后抱住鶴玄之，阻止他離開。
卻被鶴玄之一把推開，“姑娘不要忘記，我，是玄師。”
玄師，消滅這世間妖魔鬼怪，天經地義。
他沒有說完的話，楚傾凰也明白了，倘若繼續糾纏，便是兩人成為死敵，要她性命之時……
從始至終，孟晚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她并不認為鶴玄之這么做是錯的，畢竟如果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說是她前世的愛人，非要和她在一起，她肯定也受不了。
說不定比小道士還要過分。
她也想要老鳳凰清醒一點，或許不留情面，反而是好事。
但是，你拿玄師出來說事，算什么？還威脅她的性命？
“玄師，就可以濫殺無辜？她除了傾心于你，還干過什么殺人放火、天理不容，必須要你除掉她的事？”
孟晚將楚傾凰從地上拉起來，冷冷地質問著。
鶴玄之剛剛就聽到，這個玄師姐姐和老妖怪是有交情的。
他有些氣惱，指著被砸了一屋子的家電器具，“她在維安局搞破壞！多次打傷工作人員！”
“是誰將她抓來維安局的？有給過她好好上學的機會？有給過她與其他精怪相處的時間？就因為喜歡你，直接關到禁閉室？憑什么？
如果我沒記錯，只有犯了大錯，屢教不改的精怪，才會被罰到禁閉室。傷及性命，更是闖下滔天大禍才有的懲罰，你憑什么因為感情，威脅她？”
鶴玄之：“……”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
卻發現……她說的……都對……
打從將鳳凰抓到維安局，就直接塞到禁閉室。似乎已經料定她是那種頑固不化，會闖禍的精怪。
可仔細想想，她除了破壞這些死物，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
為什么沒給她上學的機會呢？
鶴玄之想不出原因。
他望向禁閉室中的男人，求助地喚了一聲，“二叔……”
忽然被cue到的墨硯：“？”
他后退一步，直接站在鶴玄之的對立面，“玄，你做的，確實有些過。”
鶴玄之瞬間就懵了！
什么情況？
二叔這是站在他的對立面，指責他？！
要知道，無論他做的事情對與錯，二叔護犢子啊，永遠都站在他這邊啊！
難道說，二叔也被奪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