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于父停下笑聲,便伸手拿起了自己剛剛擺在桌子上的照片,近乎感慨的說道:“那個老頭他死不了的,我之前甚至絕望的以為,我死之前是看不到那老頭死了。”
于熠覺得自己的父親如今的狀態不太對勁,但是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就好像,摻雜著恨意的悲傷。
“父親,是人都會死的,而且,最近爺爺他……”
“熠兒,你很小就被我送出去了老宅,所以很多事情不太了解。
不過你都已經跟蘇樣生活這么久了,怎么還會用平常眼光看待身邊的事情。”
于父似笑非啼的看著于熠,那眼神讓于熠有點發慌。
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男孩,再怎么成熟,也無法一下子面對這么多事情。
于父像是察覺到了于熠的退意,開口解釋道:“我總覺得你打小就聰明,總是無意識的能將所有的選擇選到最優項。
所以有些事情,我覺得是時候該告訴你。”
“你的爺爺可不是一般人,起碼一般人沒有他這么狠心。
你以為我要說的是他殺了蘇樣嗎?
不是的,他豈止殺了蘇樣一個人?
他還殺了你的奶奶,也就是我的母親。
還有他的兄長,我的兄長。
下一個,就是你的兄長。”
于熠被于父意味深長的眼光給逼得連連后退。
可是于父并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開口揭穿道:“你應該已經有一點懷疑了吧,比如你的長輩為什么會一口咬定于塵注定死于20歲。
不是所有醫學上保守的說法,說活不到二十歲。
而是精確到將他死亡的時間給定了下來。”
“你不清楚其中陰暗,但哪怕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你也做的很好,我是指你將塵兒保護的很好。
相比之下,我這個弟弟就做的很失敗,連讓自己哥哥臨死前活的體面都做不到。”
“父親?”
于熠不清楚于父為什么提起于塵跟伯伯。
伯伯在他們兩個出生前就去世了,想來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遺傳病!
這……不是病?
“反應過來了?”于父贊賞的看著于熠。
手指不停的撫摸著照片上自己兄長的臉。
另一只手緊握著相框,仔細看能發現,手是顫抖的,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怒火。
于父不再隱瞞,而是直接道破了:“哪有什么家族遺傳病?不過是一個貪婪至極的人,企圖用跟自己血脈相連的人的命,來續自己的命罷了。
而我們現在所享受的一切,財富,地位,甚至包括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生命。
都是自己親人被強行剝奪了二十年來的健康,以及二十歲之后的生命換來的。”
于熠想道:果然如此。
“父親,沒辦法終止嗎?哥哥他,已經16了。”于熠慌張中帶點期盼的問道。
這件事情,按照他們的計劃,原本是應該在于塵死后,再告知于自己的。
如今過早的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或許是有新的轉機了。
于父這才將目光從照片上移到了于熠的臉上,聲音小到近乎嘆息:“我沒有辦法,你也沒有辦法。父親可能有,但是他一定會藏地死死的。
蘇樣或許有,這種惡毒的類似于詛咒一樣的東西,總得有個媒介吧。
你猜為什么蘇樣會被放進祖墳,為什么偏偏是蘇樣變成了僵尸?”
于熠目光閃爍,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蘇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僵尸,能做什么?”
于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是問了于熠另一個問題:“塵兒的同桌是道家子弟吧?黎朵,這個姓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