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哥,你懂詩詞?”
“為什么這么問?”
“‘人生得意須盡歡,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你說的嗎?”
“我只會念別人的詩,自己可不會作。”
“那你能給我念兩首嗎?我聽那些囚犯誦詩,感覺好厲害,可他們只顧念自己的,從不理會我。”
鄭潮搖頭:“學詩有什么用?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水喝……行行,我給你讀一首,可以吧?”
他發現自己拒絕對方后,李文臉上的表情極度失落。
“聽好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說完順帶還解釋了意思。
李文兩只眼睛亮晶晶的:“這首詩說的是咱們嗎?”
“當然,再來一首啊。種瓜南山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
李文想了想:“可咱們沒種瓜啊?”
“這是別人寫的,和我沒關系,只要好聽就行。還有首種豆的: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
李文眼睛更亮了:“這個種豆的人可沒那個種瓜的厲害。”
鄭潮愣了:“怎么說?”
“很簡單,這位種豆的大叔從早忙到晚,結果地里依舊全是草,可見種莊稼不怎么樣。”
沒想到陶淵明大大種地和自己一樣,都是渣渣啊……鄭潮忍不住想。
不過他看李文的眼神也變了,這三首詩自己雖然都做了簡單解釋,但對不識字的人來說理解起來還是有難度的,沒想到小家伙不僅聽懂了,還能舉一反三,難道他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文學天才?
有人來了!
聽到腳步聲,鄭潮收回思緒,扭頭朝路邊看去,頓時笑了,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還能碰見熟人。
楊管家也看到鄭潮,本來笑瞇瞇的臉立刻黑下去,冷哼一聲,扭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鄭潮也是這時才知道,李樹明的地和楊家的地竟然相鄰。
楊管家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家丁,以及一個女孩。
鄭潮第一眼就被這個女孩吸引住了,對方長得漂亮不說,難得的是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怎么說呢,那是一種大家閨秀和書香門第的結合體,古人有句話叫腹有詩書氣自華,用來形容對方再合適不過。
“咳咳……”一聲劇烈的咳嗽傳來,鄭潮回過神,發現楊管家正憤怒的瞪著自己,不禁有點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盯著人家的女眷看,太不禮貌了。
于是他又狠狠的瞅兩眼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見鄭潮終于老實,楊管家也不想招惹是非,轉頭吩咐兩個家丁干活。
喝了會可樂,鄭潮忍不住又觀察起這四人,好半天才弄明白,原來他們是想種菜。
這倒不難理解,楊家雖然小有余財,可畢竟是獲罪之家,失去了楊老爺的薪俸,種些菜自用也是人之常情。事實上,被發配到罪囚村的人,都會自己種些菜。
只是,你們真的懂種菜嗎?
看兩個家丁笨拙的動作,即使種地技能為渣渣的鄭潮,也有些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