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榮廷等人被關押在牢房最深處,鄭潮還沒到,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立刻爬過來趴到門上:“大人冤枉,冤枉啊!”
正是孫衙內。
鄭潮笑著蹲下:“你怎么冤枉了?”
孫衙內看鄭潮一身黑衫,知道是審判他的正主,忙道:“是我爹,一切都是我爹干得,和我無關!”
鄭潮道:“可俗話說,子代父過為孝之根本。你替你爹挨上一刀,將來也好青史留名,這是好事啊!”
孫衙內沒反應過來:“挨上一刀?”
鄭潮抹了抹脖子:“就是殺頭!”
“啊,不要……我不要殺頭,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鄭潮想了想:“放過你也不是不行,前題是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啊……”孫衙內猶豫道,“理由是因為大人您……是好人,對,您是大大的好人,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普度眾生,活人無數,我對您的敬仰,如大海之波濤,洶涌澎湃滾滾而來……”
這家伙拍馬屁的功夫可以啊,鄭潮疑惑的看著他:“你真不認識我了?”
“你……”孫衙內一驚,“大人,咱們以前認識嗎?”
“哦,差點忘了,當時我臉上蒙著白布,但本官有個愛好相信你一定不會忘,我喜歡‘為愛鼓掌’!”
孫衙內立刻像是想起什么最可怕的事般,猛然后退兩步:“你……你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靠,這破外號哥還抹不掉了咋滴?
他拉過左青山道:“不只是我,惡貫滿盈也來了,要不要他和你再親熱親熱?”
孫衙內嚇得跳起三丈高,然后緊緊趴在地上哭道:“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們了,不要打我。”
鄭潮搖搖頭,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慫!
他對著牢房內看去,果然王師爺、孫掌柜等人都在,卻唯獨不見孫縣令,不由疑惑的看著牢頭王六。
王六諂笑道:“大人,孫榮廷是朝廷重犯,需單獨關押,您這邊請!”
鄭潮這才發現前面還有個門,里面是個小房間,房間昏暗空曠,只有靠近里側的兩根木樁上綁著一個人。
此人臉上身上全是鞭痕,有新有舊,舊的已經結痂,新的還猶自冒著血絲,顯然每天都在遭受毆打,鄭潮認了半天,才勉強認出孫縣令的樣子。
此時對方腦袋下垂,不知是因為不堪拷打而昏迷,還是太困睡著了。
鄭潮眉頭一皺:“這是你們打的?”
王六道:“是啊,這老東西以前經常在小的們面前作威作福,所以才每天賞他二十鞭殺殺銳氣,大人,有什么不對嗎?”
鄭潮眼睛一瞪:“當然不對,此人在職期間貪污受賄,魚肉百姓,本官準備親自過問他所得贓款的具體數目,現在被你折騰成這個樣子,還怎么用刑?”
鄭潮確實非常生氣,自己帶左青山過來,就是想給他提供一個報仇的機會,具體方案都想好了,即他提審對方,由左青山負責具體的實施,到時嚴刑拷打,起碼算對自己兄弟有個交代。
可現在孫縣令成了這般模樣,你讓哥許諾的話怎么實施?
王六卻不知他的心思,聞言連忙道:“不勞大人費心,一切小的已經辦好,東西都在那邊兩個箱子里。”
鄭潮這才注意到房間角落還放著兩個漆黑如墨的大木箱,他走過去,打開一看,眼睛立刻亮了。
只見一個箱子滿滿堆得全是金錠銀錠,另一只則是各種各樣的牛皮紙張,他隨意一翻,便知是地契房契等固定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