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卻失望了,鄭潮只是輕輕哦了一聲,就再也沒了其他反應。
海青平依舊不死心,提高聲音道:“我說的是廣州府的百姓造反了。”
鄭潮無奈的看著他:“我耳朵不聾,聽得見。”
“你怎么一點不緊張?”
這下反而是鄭潮奇怪了:“緊張,為什么要緊張?”
“那可是聚眾造反,只要叛軍打過來,你我的腦袋估計都要搬家。”
鄭潮嘿嘿一笑:“海大人,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浪費唇舌了,以為我不知道廣州府離這有多遠?就算他們走直線,到這里也得半個月,若正常的東征西討,起碼是三個月后了。
再說大華的軍隊都是吃干飯的?既然有人造反,去平就是了。由災民組成的軍隊基本是烏合之眾,大軍一到就會作鳥獸散,根本無需擔心。”
海青平愣愣的看著鄭潮:“你小子懂兵法?”
“參考歷史進行的簡單分析而已,不算什么。至于兵法,我只知道三十六計,特別是那個終極必殺技,要不要背給你聽聽?”
海青平:“……”
一拍腦門,海青平道:“不對,老夫差點被你給說暈了,災民造反的源頭是廣州府,但發起人卻是青蓮會。
這個組織擁有極其嚴密的構成,全大華都有他們的人蟄伏,若我沒猜錯,很快所有災區就會在他們的煽動下亂起來。
就算乾海縣不出問題,可蘇州府有七個縣,揚州府也有六個縣,到時咱們被這些地方一圍,你以為還有好嗎?特別是在他們知道你有很多糧食的情況下。”
蘇州府和揚州府雖然名字和歷史一樣,但具體卻有不同,比如歷史蘇州府有九個縣,杭州府只有四個縣。
鄭潮臉上的散漫不見了,他也想到這個問題,這一個月內,土囚村的災民已經由原來的3000人變成現在的7000,就這還是概不接收外縣人口的前提下。
若允許外縣災民來此,別說七千,七萬人都不止。鄭潮已經把從乾海商會得來的七成銀錢都換成了大米,可糧食的消耗速度依舊在巨大增加。
為了一口吃的,本地災民和外縣流民有摩擦不斷,楊真幾乎每天都在東奔西走,到處救火。
現在有朝廷律法約束依舊如此,他能想象,一旦亂起來,不用青蓮會組織,其他縣的災民也會為了一口糧食,瘋了一樣把這里撕成碎片。
戰爭財好發,可戰爭破財更容易,鄭潮現在的全部身家都投到這方圓十里內了,一旦被侵占,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海大人,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現在怎么辦?作為乾海縣的最高長官,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治下淪陷啊!”
對鄭潮的態度,海青平很滿意:“老夫被調到這里,只負責監督和提醒,具體實施,還是你和楊大人來執行。”
鄭潮立刻對吃飽喝足準備休息的李文道:“去把所有人都過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和他們商量。”
鄭潮房子的客廳,一行人再次聚在一起,聽完鄭潮的陳訴,所有人面面相覷。
土囚村今日的繁榮,讓他們一直覺得這次的危機已經過去,直到此刻才發現,一切只是重新開始。
楊真道:“鄭賢侄,此事你說怎么辦?”
鄭潮一愣:“楊叔,你才是乾海縣縣令,素衣衛雖對你有監察之權,但具體決策還要靠你謀劃執行。”
他可沒絲毫敷衍,像這次以大米為報酬征用災民,打的就是楊真的旗號,只是楊真每次都會把他帶上,才給人一種這是兩人功勞的錯覺。
“賢侄就不要謙虛了,你的本事老夫知道,心里肯定早就有了主意對不對?”
黑風也道:“是啊大人,有話你就說,大災之際,素衣衛也有守土之責,所以您自當當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