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我們師和3師較勁,現在是各個團、營、連甚至排都在較勁,誰帶好了這批兵,成績突出,誰就能立功受獎。”
“我是個直人,也就不繞彎子說話了。我新來的,我需要成績,你考軍校,檔案里同樣需要立功受獎的材料,我想好了,以我們的水平,沒理由輸給其他排,對不對?”
尹顯聰用力點著頭道:“對!”
戴德漢又說:“我聽說,莊嚴這小子的腳傷了?”
尹顯聰道:“對,前幾天帶去營部看了,不過好像作用不大。”
戴德漢想了想說:“如果是真的有傷,你這個做班長的要上點兒心……”
說到這里,停下了話頭,朝著莊嚴離開的方向望去。
“莊嚴這個兵雖然有些嬌氣,不過身上有股兒犟脾氣,我喜歡。”
尹顯聰笑了:“排長,你不是因為他是你老鄉,才這么說的吧?”
戴德漢雙眼一翻,哼了一聲道:“程浩是哪人?同樣是我老鄉,你看我對他怎樣?咱們當兵的,說的就是個五湖四海,上了戰場,戰友是可以替你擋子彈的人,難道只靠老鄉?”
……
莊嚴背著背包氣喘吁吁跑回營房門前的時候,其他人都去了訓練場,只有戴德漢站在原地。
“時間太慢!”
戴德漢看著手里的秒表,搖了好幾次頭。
“足足31分鐘了,莊嚴,信不信我單腳跳五公里都比你快?”
莊嚴已經說不出話來,一股兒暖流涌上喉嚨,他頭一轉,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戴德漢看著莊嚴吐了幾口,這才說:“別原地站著,走一下,活動活動,一下子停住你會更難受。”
莊嚴直起腰,扔掉背包,在原地繞起了圈子。
戴德漢問:“是不是心里又不服氣了?覺得我偏袒五班長?”
莊嚴這回學乖了,不敢多話,干脆不說。
心里卻在想,反正都是你們說了算,說多錯多,我干嘛要說?
戴德漢似乎猜透了莊嚴的小心思,說:“你可以暢所欲言,我保證不再罰你。”
莊嚴停下腳步,半信半疑看著戴德漢。
戴德漢說:“別特么磨磨蹭蹭的,讓你說就說,軍人不說假話!”
莊嚴這才稍稍放心,說:“你就是在偏袒他,做人得講道理不是?我站得再好,也管不了風,風吹掉的帽子,為什么罰我?!”
“那是你的邏輯,如果你在地方上,你的話有道理,可是在這里是部隊!”戴德漢沉聲道:“你也許還在用地方的那一套思維邏輯來看待部隊,讓我來告訴你,這樣是大錯特錯了!”
莊嚴不服道:“我媽說過,天下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有理走遍天下!”
戴德漢冷冷地笑了笑,說:“部隊是個很特殊的地方,這里不是法庭,這里沒有辯論,這里只有命令,就算命令是錯的,你有權保留自己的意見,但是你必須執行而不是去和你的上級頂撞!他是你班長,是你的上級!這里沒有道理可講,也沒有人道可講,軍隊是培養作戰人員的,不是培養律師的地方!懂了嗎?”
莊嚴愣住了,嘴皮子習慣性地動了動,心里但卻發現戴德漢說的話似乎沒錯,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媽的!
這部隊本來就不是講道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