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特務連!營長你騙我!!我不去特務連!你們都在騙我!”
凄慘的哭聲響徹營區,引來觀者如潮。
對于一個連普通戰斗連隊都待不下去的慫貨來說,團特務連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也難怪,別說是要當逃兵的何歡了,莊嚴到團里參加開訓動員的時后見識過特務連的老兵的厲害。
那些老兵的拳頭上都是傷疤,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腦袋前額上禿禿一塊,據說是練頭功的后遺癥。
那天在開訓動員會上,特務連的老兵們將一個個啤酒瓶玩似的砸在自己的腦殼上,噼里啪啦玻璃渣子四濺。
每砸一下,看臺上的莊嚴的小心肝就撲通跳一下,眉頭也跟著跳一下,好像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特務連是團里的模范連隊,他們的訓練是往死里整,連俯臥撐都得用拳頭做,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對于出生在城市干部家庭的何歡來說,到部隊不過是鍍鍍金,混個指標日后退伍好安排罷了,壓根兒沒想著要吃苦。
一聽自己去的壓根兒不是啥團里的后勤部門,而是艱苦卓絕的特務連,他連腿都抖了。
被逼急了的何歡抱著床腳倒地就哭,嘴里威脅著要把他送到特務連就死給所有人看。
營長騰文冀鬧了個大紅臉,又羞又惱,就差沒當場將何歡拉出去槍斃。
特務連的接兵干部一看何歡原來是這么個活寶,也不愿意沾麻煩,電話都不接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臨了還損新兵營長一句:“就這么個孬種你們也往特務連挑?你們新兵三營就沒一個拿得出手的兵了?”
營長騰文冀氣得臉色又青又白,話都說不出來,馬上讓人給團里軍務科打電話,要退兵。
第二天,何歡那對操碎了心的父母再次趕到了部隊上,好一陣疏通,最后團里領導為了免得何歡這小子真的自殺,所以干脆給他安排到團招待所去,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
聽完了故事,看著眉飛色舞的何歡,莊嚴吧嗒了幾下嘴,一臉嫌棄說:“我怎么感覺你在述說自己的光榮史?”
何歡又是老臉一紅,嘟噥說:“我知道這不光彩,可是我也沒辦法不是?你看我,你看看我,就跟一根面條似的,能經得住特務連的折騰嗎?這不把小命都搭在里面了?”
莊嚴想想自己,其實曾幾何時又比旁邊這位老鄉好多少?
于是擺擺手說:“得了,你那種死皮賴臉的事,我做不出來,你不要臉,可我要呢。”
何歡的眼珠子又賊溜溜地轉了一圈,說:“我這不是啟發啟發你嘛。”
說完,他湊過去,在莊嚴的耳邊開始嘀嘀咕咕說起了悄悄話。
好一陣,總算聽完了何歡的通天妙計。
莊嚴滿臉懷疑道:“你說的這個,成嗎?”
何歡說:“嗨!你又要面子,又要舒服,我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聽我的,我還能坑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