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因為老七是自己的班長,而是老七這種拼命三郎的精神頭,真特么讓人感動啊!
子堤的危險解決掉,大堤的危險仍舊在持續。
偵察連、教導隊全上了。
沒用……
1師汽車營的汽車損失將近過半。
沒用。
蔡副師長親自坐鎮,急得就差沒把工兵營舟橋連那兩臺寶貝挖掘機都開到決口里去。
還是沒用……
一個被征用了汽車的二十來歲地方小伙,眼睜睜看著自己那輛嶄新的卡車沉到了水里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頭就哭。
能不哭嗎?
那臺大貨車才買了一個月,打算用來跑運輸賺錢的,一些手續都還沒辦全,就被噗通地開進了水里,濺了一個浪花,然后啥都沒了……
都沒了……
4時。
足足兩天。
堵了崩,崩了繼續堵。
搶險部隊增至三千六百人!
人倦馬乏。
通訊營足足暈倒了三十多個兵。
偵察連累趴了八人。
273團的穿插英雄營暈倒了二十多個……
教導隊稍好點,一共六個暈倒在大堤上。
這都是拼了。
莊嚴現在覺得自己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這比在教導隊第一個月的地獄式集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現在完全就是個機械人。
到取土點裝沙袋,然后將沙袋運到大堤上……
來來往往,重復著枯燥而乏味的路線。
4時,他只輪換著睡了不到七個小時。
這是在挑戰人體極限。
黑老蔡站在臨時指揮所的前面,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
“不行!這樣搞,累死我的兵也堵不上!”
他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靠車堵靠不住,車體太短,被水沖一下就會散開,浪費汽車!”
旁邊的黃少濤問:“蔡副師長,那咱們怎么辦!?”
黑老蔡說:“我覺得……”
話音未落,在一陣滴滴聲中,一輛吉普車駛到了指揮所前。
車是軍車,后門打開處,一個穿著工程服的五十多歲男人手里拿著設備箱,下了車。
“蔡副師長!”一名司令部的干事上來敬禮,然后道:“防總得知這里的情況,特地派了這這位三峽的專家李文同志過來給我們把把脈。”
黑老蔡雙眼一亮,迎上去抓住李文的手:“李專家,你來了我救放心了。”
李文也不客氣,說:“蔡副師長,我沒時間閑聊,我馬上要上大堤看看。”
“行!”黑老蔡一挺胸,“我給你開路!走!”
兩人在幾個軍官的陪同下,沿著大堤的一側慢慢爬了上去。
到了大堤上,李文打開了設備箱,將一套連著探頭的測量工具拋進水中。
過了幾分鐘,拉上來看了看數值。
然后問黑老蔡:“蔡副師長,你們之前怎么封堵決口的?”
“我們光是汽車就開進去了100輛!”黑老蔡心疼的眉毛直跳,“你說,這決口就那么大的地方,這么多裝滿沙土的卡車,就是填也將它填滿了,就是不知道為啥堵不上!”
“沒用的。”李文搖頭嘆氣道:“前天第四次洪峰剛過去,流速是63200立方米/秒,這里現在的水位是44.2米,你可以想象,你的車就算裝滿了沙土,下去也就頂多是個十噸。十噸的車,在江水里就像火柴盒一樣輕飄飄的,下去就被卷走。”
“那怎么辦?”
李文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環視周圍一圈。
“目前的情況,只有一條路可走!”
黑老蔡干脆利落地說道:“李專家,你說,只要你說出來,就是要飛機大炮,我都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