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場的方向,最后一批參選隊員的槍聲伴隨著莊嚴一陣接一陣的焦灼和煎熬,一分多鐘后終于全部停息下來。
“吃點東西,準備下。”嚴肅不知道從哪鉆出來,手里拿著面包和牛奶,遞給莊嚴。
莊嚴只能吃。
現在已經消耗到了極限,趕緊補充體能。
如果復賽,自己總不能空著肚子去和那些篩選出來的特種大隊精英們比。
“嚴肅,你看到老徐沒有?”莊嚴問。
嚴肅咬著面包,聽到莊嚴的話,抬起頭到處看。
“沒有,不是你跟他在一起嗎?”
莊嚴沒有回答,大口大口將面包塞進嘴里。
他不能說。
估計現在徐興國是躲在哪個僻靜的角落里,吃止痛片,也許也會正骨水什么的。
又是正骨水!
莊嚴想到這玩意就想罵娘!
士兵對這玩意既愛又恨。
愛的是這東西有時候真的是救命良藥,莊嚴當年新兵時期扭了腳,如果不是尹顯聰用正骨水給自己揉了幾個晚上,然后休息了兩天,估計最后熬不過新兵期。
恨得同樣是它。因為除了正規的軍方醫院,無論什么衛生隊或者衛生員,下至老八連,上至“紅箭”大隊,只要說腳疼手疼,去了醫生那里永遠就是一瓶正骨水。
要是一瓶解決不了問題,那么就上兩瓶。
有時候,莊嚴很像進醫務室里打開哪個偌大的藥柜,看看里面是不是都堆滿了正骨水。
“老徐!”
蘇卉開突然叫了起來。
“你小子躲哪去了?還不趕緊拿點東西吃?補充補充體能,不然待會兒復賽,空著肚子你會暈在半路上。”
嚴肅永遠是幾個人里最熱心的一個,徐興國剛在眾人身旁坐下,嚴肅就跑去補給點那里給徐興國拿了牛奶和面包,一路又小跑回來。
徐興國看了看莊嚴,擰過頭,故意不朝他這邊看。
“老蘇,現在入選多少人了?”
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周圍其他隊友都坐在旁邊,張圯怡沒等蘇卉開開口,搶先道:“還沒出名單呢,不過咱們隊估計救你們四個人進了。”
莊嚴忍不住問張圯怡:“你是哪被淘汰的?”
“咳!別說了!”張圯怡一臉的懊喪,從地上拔起一根草葉子,忿忿地扔向遠方。
“我是最后200米特種障礙那里失手了。”
莊嚴詫異道:“啊?”
200米特種障礙已經是倒數第二關的項目,過了就是400米狙擊科目。
以張圯怡的槍法,最后一關只要不受傷,肯定能過。
“別提了。”張圯怡說:“我前面恰好有個三營的,過塹壕那里的時候,這家伙先過,給我扔的繩子上全是水,結果我過的時候滑了一下,就差半米,狗日的,就差這一點點距離,我摔進了水里……”
莊嚴當然知道張圯怡說的哪個塹壕,說是塹壕,實際上長六米,深三米,靠一根繩子從這頭蕩到那頭。
這個障礙平時不起眼,可是也正因為不起眼,往往最容易失手。
只要沖力不夠,蕩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甩出去的力量,到不了對岸就會落在水中。
一旦落入水中,可以判定為越障失敗。
僅僅是最后一個小失誤,斷送了張圯怡到總部參加選拔的機會。
想想也真是可惜。
如果說軍事素質,今天來參加選拔的新兵老兵,又或者是軍官,其實都是一等一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