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在T國沒一個月要寫一個訓練總結報告給BOSS高,而且BOSS高也是狙擊比賽現場的親歷者,估計這些都是宣傳需要,被整成了先進事跡了。
“別謙虛了,你小子估計提干是提定了!”周毅說。
在他身后,倆個新兵哨兵開始低聲議論,朝莊嚴在瞧了又瞧。
報紙是這幾天才出的報道,大隊里也有報紙下發。
讀報是當兵的一種娛樂,也是一種政治任務。
況且T國的SAS集訓是涉及“紅箭”大隊成員的,所以大家都會多看幾眼。
只是軍報上配圖的幾張照片都是BOSS高拍的,距離有些遠,油印在報紙上就不大清晰了,導致了兩個哨兵根本沒認出這就是他們前幾天在報紙上見過的那兩個牛人。
“走走走!走別站在這里了!”周毅一拍腦袋說:“你瞧瞧我,只顧著跟你們在這里吹牛皮,都忘了讓你們進去了。大隊長說了,你們回來之后,行李先放在值班室里,人去他辦公室報道。”
這回,沒人敢攔了。
門崗倆新兵蛋看到這倆還真是如假包換的自己大隊的老兵和軍官,都尷尬不已。
三人提著行李往里走,崔偉楠一邊發起了牢騷:“都上報紙了,也算為咱們大隊爭光了嘛!咋大隊都不派個車來接一下嘛!”
周毅說:“你啊,就別想了。這幾天忘了啥時候?”
崔偉楠收住腳步,朝四周環視一圈。
營區里的訓練場上雖然還有人在訓練,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那么熱火朝天的感覺。
“哎喲喂!”
他眉頭輕輕一皺。
“我差點忘了,這是老兵退伍的時候了,怎么,今年退伍的多不多?”
“不少,每個連隊多則二十多,少的也有十七八。”周毅邊走邊說:“而且今年是第一批二年制義務兵退伍,這些個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捅了幾個漏子,大隊長氣得夠嗆。”
“捅了啥簍子?”崔偉楠的三八屬性又開始發作。
周毅說:“九連幾個老兵翻墻出去跑到外面小店里……呸!老兵個屁,都是兩年的青瓜蛋子!反正就是喝醉了,在那里嗷嗷哭,拿著人家的板凳練鐵頭功,砸壞了好幾張……”
莊嚴想起來了,九連……
是九連就難怪了。
特大有三個營,每個營的作戰性質和特點都不相同,其中九連又叫做硬氣功連……
故名思議,不用問都知道是干嘛的……
每年的年底,軍官轉業和士兵退役是部隊每逢年底最重要最艱巨的工作,而且也是最容易出事的階段。
因為當兵的都來自于五湖四海,人數眾多、范圍較廣、成分復雜。這些人來部隊的目的各不相同,和當年莊嚴、徐興國他們一樣,有想在軍隊里繼續干的,也有不想留下來的。
既然有想留也有不想留的,那么肯定有想留卻留不下的,這樣難免在退伍的時候有些脾氣和情緒。
而且由于特種大隊的特殊性,在退伍前半個月,要進行嚴格的點驗,各種彈藥和涉密軍中符號、集訓臂章、代號袖章之類都要回收,不能流出。
說工作艱巨是因為集中管理表面風平浪靜,可是老兵內心世界復雜多變,例如南方兵大都思維活躍,心里打著小算盤,準備種地的,準備做生意的,準備結婚生子的;北方兵則普遍對地方的生活具有一定的抵觸情緒,加上對軍營和戰友的不舍與留戀等復雜感情摻雜交織,使得對老兵的管理難度大,酗酒、翻墻外出等現象舉不勝舉……
每年的老兵退伍時期,部隊都會嚴陣以待。
現在剛好是十二月上旬,正好是老兵退伍吐火如荼的時候,難怪沒人有空來接自己和崔偉楠。
到了大隊部,敲響了大隊長辦公室的門,傳來了張輝熟悉的聲音。
“進來。”
推門而入,莊嚴和崔偉楠看到一頭板寸的張輝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著紅色鉛筆在一份名冊上打勾勾。
抬起頭,看到莊嚴和崔偉楠,張輝露出了笑容。
“我們在異國揚威的小伙子回來了,歡迎你們回到紅箭大隊!”
莊嚴和崔偉楠馬上立正,然后敬禮,用最響亮的聲音喊道:“大隊長好!”